「好是好,但绝不是他得以摆布孩子的理由。」林雁旋吁了一声:「让司徒掌门见笑了。」

    「您是明理人,在下自惭形Hui。」

    林雁旋轻笑一声,眸中泛起晦涩之光。「为何惭愧?您是掌门,一号一令,门下莫敢不从,我呀,几千次几百次地说,到头来也不被谁放在心上,谁也改变不了,就是明理又如何?也不过是看着他人仍旧固执己见地伤害我的孩子,而我却无计可施,只能在一旁乾着急。」

    司徒往顿时明白过来林越的X格是如何养成的了。

    「爹!」又一名小公子急急地跑来,忙乱之中还记得朝司徒往做了个不成样的揖,随即抬头对林雁旋道:「您不过去看看吗?娘发了很大的脾气!」

    林越提过他有一双弟妹,这小姑娘先找来了,却只拉走了他的二叔;小公子随後赶到了,仍然不敢对自己的亲爹有丝毫踰矩。

    人心不同,有时就算只是在一旁看着,都让人深感无奈。

    司徒往随林家父子匆匆赶到祠堂时,林越已经受了程琐数十鞭,背後衣衫上一片W迹沁出,也不改他直挺的跪姿。

    程琐手持h藤鞭,一道道破空声不断,口中一再数落林越之过错,所云字字诛心。

    为人子,父母尚在却不告而别,不敬不孝,该打!

    做长兄该当以身作则,不成榜样,该打!

    林雁留紧咬牙关不敢作声,林赞更早已泣不成声地躲在林雁留背後,不敢多看。

    「阿休,去闵大夫那里拿点药,再准备些热水、布巾。」林雁旋神情漠然地看着长子受罚,谁都知道若在此时出言阻止只会更加剧程琐的怒火,倒不如就这样吧,林越愿意受着,那便等程琐的心疼大过愤怒以後,自然会停下手来。

    终究是家事啊。

    林越对司徒往的说词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这是他的家事、是他的私事,「师伯不必牵扯进来」。司徒往想,哪里是他能够牵扯进去的呢,亲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受苦,又遑论一个在此时此地无足轻重的门派长辈。

    「天寰庄待你不薄,你尽享好处,却随手弃之?不知感恩,该打!」

    程琐手腕一甩,原以为又是往林越身上添一道新伤,何曾想林越竟侧过身来举手一挡,强y地扯住藤鞭,也将程琐扯得一踉跄。「娘,我有错我甘心受罚,可这没有的事,您也不能强加於我。」

    程琐想不到林越还有胆子出手反抗,喝斥道:「放手!」

    林越手里攒着鞭子不放,从地上慢吞吞地爬了起来。背上的伤算不得重,但血r0U之躯嘛,还是疼得他cH0U了一口气。「天寰庄对我情深义重,我同样用情至深,何来『随手弃之』?」

    程琐冷笑道:「用情至深却一走了之?」

    「很奇怪吗?」程琐几次用上全力想从林越手里夺回藤鞭而徒劳无功,反倒林越一脸平静,甚至还微微有点笑意,就像是程琐的力道对他而言微不足道,蚍蜉撼树似地。「我知道天寰庄会念我、怨我甚至於是恨我,但我仍下定决心离开。您觉得,这是为什麽?」

    「因为你不忠、不义、不孝、不悌!」

    「是。」林越不想在这时候做出解释,毕竟程琐正在气头上,解释了等於是往火堆里丢柴薪,反正这几个词也没说错,他索X就认了。「那您觉得,现在我站在您的面前,又是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