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闹出人命,周围的妇人都纷纷惊呼,交头接耳惊叹个不停。更有懂眼色的,知道今日必然不能善了,悄摸去寻族长来主持场面。

    李娘子也变了脸色,嫁做苏屠夫这么些年,虽不断少银钱,但却没少招人白眼,李娘子早就全然摒弃了原先的温雅闺阁小姐做派,撸起宽大的衣袖就去抓扯苏杏娘亲,“好你个白眼狼,平日里吃我的喝我的,现下竟敢算计我女儿,老娘不撕了你的嘴!”

    苏杏娘亲虽说也是常做农活的,但平日里缺少油水,再加上本就惧怕李娘子,现下更不敢还手,只是继续哭嚎:“杏儿啊,你快救救你娘,你被你伯父打了不算,你娘也被老大家的欺负,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娘子却不听她狡辩,拿出平时杀猪宰羊的手法,专挑疼却不容易留下痕迹的地方下手,等到族长与众人姗姗来迟,苏杏娘亲只是乱了发髻,外表看不出丝毫伤痕。

    苏家的族长是个看着就十分精明的老头,两撇山羊胡配上一双冒着精光的眼睛,越发显得狡黠。他将手中的柳木拐杖往地下狠狠一敲,“苏邝、苏邙,还不将自家的婆娘拉开,一家人像什么样子!”

    “前因后果我都知道了,我说苏邝家的,现下杏丫头还晕着呢,你就这样急性子动手,祖宗家规你一点都不看在眼中!”说完示意两侧妇人将苏杏抬进屋中。

    李娘子却不惧怕他,因着平时族内的年节祭祀的牲畜都是苏屠户一手包办,族内人家都有些气短,“族长,事急从权,现下最重要的是给我家棠丫头一个公道,这可是伤人性命的大事,若是我们苏家的女儿出了这么一个狠毒的,名声传出去了,各家的闺女还怎么议亲?”

    这话一出,本来还在看热闹的各家妇人才变了脸色,是了,旁人才不管是苏邙家还是苏邝家的女儿作恶,总之一笔写不出两个苏字,哪家没有待嫁的女儿,这么一闹,怕是连出嫁的女儿都要被夫家刁难。

    也不用李娘子亲自动手,有性子急的直接进到院子里,用水瓢舀了一瓢水泼到苏杏脸上。

    “伯父,我不是有意推棠妹妹的,都是我猪油蒙了心……”许是怕极了,苏杏眼都未睁,求饶的话就一连串的冒了出来,急的苏杏娘亲直想扑上去捂住她的嘴。可惜李娘子早就防着她,和要好的妯娌一人一只胳膊按住了她。

    等苏杏彻底清醒过来,看到满村人都聚集在自己面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面如土色、连连摇头:“娘!娘!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推苏棠,是她自己不小心掉进河里的,和我没关系!”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看到她这幅模样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皆面露鄙夷。

    “这可是最亲近的姐妹了,竟然这么狠心,连村头的猫儿狗儿都知道和同胞的姐妹兄弟抱团,这苏杏竟连畜生都不如。”

    “可不是,平时看她对谁都亲亲热热的样子,三天两头的拉着我家丫头纳鞋底摘野花,谁知道竟然这么恶毒,真是随了她那白眼狼爹娘,还好我家丫头不爱去河边,不然真是吓死人了。”往日里家中女儿有和苏杏走的近的,皆是一阵后怕,个个双手合十直念阿弥陀佛。

    见群情激愤,族长敲了敲拐杖,说:“好了,都别吵了,既然证据确凿,那就把苏杏押到祠堂里跪着,等待请了祖宗家法,就将她浸猪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