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明明你那般陷我于不义,我却要对你百般维护。”

    义渠铮的长辫扫过了那两个字,明艳的唇轻启,叹息般温吐出这句无奈的话语。

    却听得她一声呓语般的呢喃,似乎在喊着即墨泽的名字,侧过身,裹上云被,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义渠铮眯起了双眼,执笔的手又在羊皮纸上的“燕倾”两个字上,似泄愤般地,打了个叉,咕囔出一句:“你活的成,或者活不成,又与我义渠铮,何干。”

    只是最后那一笔捺,他停留了好久,直到,羊皮纸,被吸成了重重的一个黑色的圆圈,才被他发现。

    终于,在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竟因为她的一句呓语,失神置气恼怒了好一会儿。

    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他是如此地在意?

    是那夜星辰漫漫,青草莽莽,月光慢慢,美酒香醇如她的发?

    还是那日一枝艳花,独倚空窗,三尺牢笼,俘获了他的她?

    亦或是,三言两语,一支空箭,十丈屋檐,她笑忘一整天?

    无论是何时,似乎,他已经不允许她的死去?

    即使那个要她死去的人,是这个草原之上至高无上的王,他向来卑躬屈膝朝拜的父王?

    早知,他便不该接下这命令,去走那楚国一遭,也好过现在,要费尽心思如何来保她周全。

    义渠铮,你自己可知,也许正是你今日的动摇,会毁了你十年来的忍辱负重?

    你可知?

    你可知?

    水燕倾,你又可知?

    “这是在哪里?义渠铮?”

    帐幕之中的水燕倾惺忪醒来,抬头望了眼四周陌生的环境,警惕顿生。

    她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前,那对玉镯还在。

    难道,义渠铮并没有趁自己醉酒睡着的期间拿走?

    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放弃了?这是为什么?

    “你睡的是我的床,你说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