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馅料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吃了心里头凉丝丝的。”马道婆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寒瓜,“翠花你把院子里昨儿送来的寒瓜挑个小的,我给他们送过去,顺便问问这糕怎么做,你好好学。”

    夏筝:……

    她是哪来的自信觉得别的人会告诉她的。

    虽然这样想着,但她还是在后院挑了个中等大小的,跟在马道婆身后出去。

    对面的大门没关,袁先生的糕点给小花枝巷的同一巷道的都送了整整有好七八户。记得前文说过住在小花枝巷的人群种类,这些被养着的外室只是被那些大家公子、老爷们被图新鲜,一月也来不到一两次,所以平时也不大拘着她们。听说来了个年轻好看的袁先生,借着回礼的名头一窝蜂涌了过来,七八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带着小丫鬟,把这院子整得像个妖精窝。

    马道婆和夏筝进来的时间比较忙靠后了,一进院子就被惊到。绫罗绸缎,流萤小扇,脂粉扑鼻,一番强烈的对比之下,硬件软件皆输众人的两人是最寒碜的。

    袁先生被众星拱月的围在中间。眼睛里有些得意,行动间又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穿着浅红衫儿的姑娘,个子娇小生得艳丽,她大胆的拉着袁先生的衣袖,“暑气大,近来食欲不振,方糕实在对我的胃口,你能去我家替我多备些糕点?”

    “这天气谁又不是暑气不振,去我家吧!”另一位姑娘拉住另一边衣袖。

    其余的姑娘们也帮着吵吵哄哄起来,袁先生被这些人牢牢挡在身后。

    马道婆皱眉,她最不喜欢的客人就是外室,因为她们像她一样都是最世俗的人。虽然有钱但却很难她们手中赚到银子。

    夏筝退后站到台阶上,看着门后有四个探头探脑的小萝卜头,盯着被人群围着的师傅。

    “姑娘们若是喜欢这些,子衿日后定会多送些上门,还请不要拿我玩笑了。”

    人群中是姑娘们嘻嘻的笑声。

    袁子衿拨开人群正好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马道婆和抱着两个西瓜的夏筝,他冲着她俩一笑,原本是副温柔妩媚的长相,此刻妩媚被收敛了七分,笑得格外明朗。

    马道婆一颗沉寂了三十七年心脏,开始“砰砰砰”的跳动,她的眼珠一错不错的盯着面前的人,那张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人嘴,显得笨口拙舌,“我……我送寒瓜过来。”

    夏筝看着袁子衿的脸,昨儿见他的时候,皮肤哪有这么白,嘴唇也没有现在红润,这肯定是化妆了,她直女般想到。

    马道婆就像失了魂一样,连银子都数的不勤了,隔三差五还会拎着点东西送去对门,也不知道再聊些什么,一去就是半天。

    夏筝趁空溜到马道婆房间,还是与上次进来一应的摆设,桌面纸铰的青面白发的鬼怪,已经有了五个,房内又有一种古怪的粉末味。她仔细嗅了嗅,视线放到墙角的红木箱上里面用绸子包着一个白底青花圆肚宽口瓷罐,倒扣着瓷盖,瓷盖下面用黄纸封着口。

    罐子里放了大半罐灰白色的粉末,她伸手进去掏了掏,摸到一个细长坚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截纤细的小指指骨。

    夏筝心脏狂跳,猛地扔进罐子里重新封好。再拿起桌上的纸铰的鬼,拿起来犹豫的闻了一下,这个纸人果然有骨灰的气味。

    在经历过符纸跳井之后,她抗压力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只是在地上坐了一会,就准备用手扶住桌沿站起来。

    她突然一怔,再用手指按压了几下桌子的内沿,低头向着桌面背后看过去。是一本薄皮线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