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对着司阳挺脱高拔的身形萎靡下来,牙齿狠狠打颤,最后虚弱地扶墙而立,几乎要晕厥的样子。

    哎?

    月绯抽抽鼻子,仿佛嗅到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往后略一仰身,张大杏眼看司阳线条笔直硬朗的下颌。

    光滑的发丝无意地掠过他搁在她背后的手,微凉。他看到,她淡而细的眼睫似如春柳,装点着潋滟的眸光。

    她正对着他笑了,那双眼尾钝圆的眼睛并不清纯,反而有种胜券在握的野气。离经叛道的美,像冷的火。

    “阿白在清都太懈怠,回头我见了你姐姐,可要跟她说了。”

    月绯坐直身,她漫不经心地打起圆场,慵惰的神气还没卸去。

    张未跪着还没起,李湍皮痒难耐,他不当回事,笑哈哈地说:“那你可别忘了跟萧瑾瑜说,张延正天天儿带她弟上窑子嫖。”

    萧珀的脸刷的白了,眼皮一抽,要歪。侍从立马搀住他。

    “好家伙!”

    李湍见之惊叹,也贱兮兮地去扶他,忙没帮一点,却拍拍萧珀苍白的脸,瞅着他青黑的眼圈。

    “世子爷,你身体不太行啊。像您这样儿日日劳碌的,要是‘嘎嘣’一下歪在女人肚皮上,下下辈子也没脸见人哪!”

    月绯本是有些困倦,李湍一阵乱吵闹害她狠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又想起自己未上船前所见。

    月绯后知后觉,本来也没人会特地告诉她。

    哦,除了李湍。

    萧珀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他挣扎着撑起身,奋力推了一把李湍。

    李湍没动。反倒是萧珀又歪了一歪。

    李湍足比他年长五岁,在力量上无疑是压倒的。猿臂狼腰的男人沉下脸,捉住萧珀细瘦的手腕,逐渐用力。

    他弯起笑眼,还是一副不太聪明的天真爽朗模样:“你干嘛?”

    萧珀自觉受到了深深的侮辱,他开始叫人。但微不足道地呼救声很快被外面杂沓纷乱的马蹄声和呼喝声打断。

    残断的雨丝浇不灭青绿的光,明火执仗的铁甲军士像夜行的阴兵。

    月绯认出那是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