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宁后退半步。

    祁渊扣住她的手腕,定定凝视着她,一边笑,一边将她拉向自己,安慕宁盈盈一握的腰撞在窗台上。

    他俯首逼下来:“不知泄欲的工具,太子妃有考虑过本王吗?”

    他的大掌抚上她的下颔,粗粝的指腹缓缓摩挲在她脸颊上,逼迫她抬头看他,他的脸那样英棱分明、颠倒众生。

    安慕宁看不穿他阴鸷的眼底翻涌的情绪。

    心下一横,便含住他的手指狠狠咬了一口。

    祁渊吃痛,拧眉轻“哧”了一声,他松开她,她便不由分说地后退:“夜已深了,渊王殿下还请回吧。”

    她不知道祁渊当真只听了那么一点,还是什么都听见了,故意逗她玩,便目光警惕地望着他。

    他亦在看她。

    用衣袍漫不经心地擦着指腹上她留下的水渍,问她:“太子妃与苏将军有仇吗?”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安慕宁便知道他在窗外站得不止那么一会。

    她心跳得厉害,如擂鼓一般。

    但最后还是坦然承认:“对,有仇,她弑我外祖父、杀我兄长、屠我徐家军数十万人,百般陷害我,我与她不该有仇吗?”

    她在赌,堵他对她的见色起意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祁渊沉默着,一点一点将指腹上她咬的水渍都擦尽了才抬起头来,他敛眉:“那要做,便做得干净点。”

    这个答复还是出乎了安慕宁的意料:“为何?”

    苏妍桦明明是大祁开国以来的第一个女将军,明明是大祁的安远大将军,为大祁先后建工立业多次,他身为大祁渊王,竟放任她安插人手取她性命,为何?为何对她放纵到这个地步?

    祁渊眉眼依旧清冷。

    “做得干净点,本王便不用替你善后。”

    “太子妃可知滟澜山那两个贼人临死时对苏妍桦的攀咬,本王为何那么快就定了他二人的罪,降了苏妍桦的官职、囚了她?”

    安慕宁微红的脸颊开始泛白。

    她慌张得移开目光,因为她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看见了她透明的倒影——她在手段在他面前无处遁形。

    他告诉她:“那局棋,太子妃下得太急,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