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定殿外殿。

    金丝楠木桌上热茶蒸气袅袅,凌子萩坐在茹贤妃的对面,端起杯盏啄了一口。

    “好茶,应该是汳州今年春季才采摘下来的嫩芽。”她由衷地夸赞。

    茹贤妃笑了笑,给凌子萩斟满茶水道:“有什么问题,问吧。”

    “圣人做噩梦的时候可说过什么梦话?”凌子萩也不打马虎眼,单刀直入地开口。

    “梦话?”茹贤妃思忖片刻,道:“别过来,算吗?”

    凌子萩颔首,“还有别的吗?”

    茹贤妃摇摇头,“圣人睡觉,本宫也在睡觉,偶有听到的就是这些。”

    “那...贤妃娘娘最近和圣人聊得最多的是什么?”凌子萩继续问。

    茹贤妃想都没想,紧接着回答道:“最近临峪关的战事司夫人多少了解吧?”

    “嗯,这把手临峪关的将领听说还是娘娘的哥哥?”

    “是啊。”茹贤妃说着,轻轻叹口气,眼底闪现几分落寞道:“本宫知道圣人这般宠爱本宫是何种原因,但是这又何妨,本宫要的不过就是这般无上荣耀,至于情爱根本不奢求。”

    “所以娘娘经常和圣人聊起您的哥哥?”凌子萩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嗯。”茹贤妃颔首,“茹家有二郎,我大哥前些年在临峪关剿匪战死,二哥天生将才大哥死后便去了临峪关,期间和圣人聊的不过是儿时和哥哥在一起的回忆。”

    “就这么简单?”凌子萩问着。

    茹贤妃挑眉:“不然呢?”

    凌子萩抿唇。

    “不过司夫人定然是没这种感受的,毕竟凌家传到你这一代只有女子。”

    凌子萩望着茹贤妃眼中的调侃,没有吭声,她知道凌家虽然富贵甚至父亲凌怀旭的官位高于茹家,可是在一个武将家族,没有男子后代最终的没落是可想而知的。

    凌子萩从长定殿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丑初。

    她抬眼望着今夜繁星溢满的夜空,转身朝韶华殿的方向走去。

    今夜的韶华殿褪去冷清,迎来百年内第一个被打入在此的贵人。

    凌子萩刚到殿门口的时候,就被里面隐隐散发出来的一股尘土残渣的霉味熏得连连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