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太累了,冯晔一沾床就睡着了。而且,睡得格外香甜,连梦都没有做。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两点多。冯晔问了一下收获如何,得知收了两网,每一网都算还可以,差不多有5000斤左右的重量。只是没有太过值钱的货,大多都是便宜货,以及没用的杂鱼小虾。这其实很正常。大海里,最多的就是这些不值钱的杂鱼小虾了,值钱的货相对来说要少的多得多。不过,有收获就不行。质量不行,数量来凑。吃过了留给他的午饭,冯晔并没有马上就干活,独自一人站在船头抽烟。今天是一个大晴天,站在太阳底下有些晒人。但是风景确实很美。天是蓝的,海也是蓝的,海天一色,无边无际。偶尔有几只海鸥掠过海面,留下一串串欢快的鸣叫声。这海和天仿佛一块巨大的蓝色琥珀,而他们就像是被包裹在这蓝色琥珀中的一粒尘埃,渺小而又微不足道。冯晔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随风飘散。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海风吹拂在脸上的感觉,带着一丝丝凉意,让人心旷神怡。这一刻,他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疲惫,只想静静地享受这份宁静和美好。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睁开眼睛。只是,这眼刚一睁开,却瞪得滚圆,满脸都是惊讶之色。“尼玛,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只见前方的海面之下,有一大群的魔鬼鱼正在欢快地游弋。相比上次出海捕到的那几条大魔鬼鱼,这些魔鬼鱼小的可怜,估摸着也就二三十斤的样子。这个头也不算小了,但是,它们其实还是个小宝宝。魔鬼鱼不像别的鱼,一次产卵就有几千几万粒。比如翻车鱼,可以说是鱼类中的高产能手,一次产卵可达三亿粒。它也不像别的鱼是卵生,它是卵胎生,这在鱼类中又是少有的事。而且,魔鬼鱼生崽也挺有意思,常在凌空飞翔时产仔,一胎一仔,魔鬼鱼幼崽出生时体重通常为6811~20公斤68,具体因种类而异。比如最常见的魔鬼鱼种类——双吻前口蝠鲼,它们的幼崽一出生的体重就有11~13公斤。而体型最大的魔鬼鱼——巨型蝠鲼,其幼崽的重量更是在20公斤以上。不了解这种鱼的人,初见小魔鬼鱼,肯定会以为是大鱼。其实,它还是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快,快去拿手抛网!”冯晔将还没抽完的烟一扔,激动地大喊。正低头分拣渔获的众人听到他的喊声,都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纷纷起身,跑到船边。这一看之下,个个都瞪大了眼睛,连连惊呼。“啊,好多魔鬼鱼!”“是小魔鬼鱼……”“好多的小魔鬼鱼……”这些小魔鬼鱼数量极多,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仿佛一片黑色的云朵在海水中往前游动。“这魔鬼鱼也有二三十斤一条吧,还小啊?”叶琛亮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他不清楚魔鬼鱼的生长习性,只看着这鱼的体型很大,翼展都有一米多了,才有此疑问。“魔鬼鱼生下来就这么大,你说是不是小魔鬼鱼?”冯晔没工夫跟他解释太多,催促道:“赶紧的,都别愣着了,快去拿手抛网啊。”这一群下魔鬼鱼的数量如此之多,不说上万条,但几千条肯定有,不撒几万都对不起自己。虽然小魔鬼鱼的鱼鳃没什么用,不像大魔鬼鱼那么值钱,但也能卖到一块左右一斤。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更何况,这还不是蚊子腿,比起很多的鱼的价格都高。数量还如此之多,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幼崽又怎样,只要碰到了,有谁舍得放过不抓?“对,手抛网!”众人不敢迟疑,连忙转身跑向船舱,拿出手抛网,然后跑回船舷边,迅速地整理起来。东升号上的手抛网数量够多,每人一张,连冯晔都被塞了一张。七张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准确地落入海中,瞬间将一大群小魔鬼鱼包裹其中。小魔鬼鱼们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纷纷网住,在海水中剧烈挣扎着。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是激动不已,连连欢呼。然而,欢呼声很快就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气急败坏。只因其他小魔鬼鱼或许是受到了惊吓,竟然纷纷沉进了水底,消失不见了。这样一来,他们各自就只有一网的收获,没法撒第二网了。尽管网住的数量不少,但相比于在海里看到的,那简直是天壤之别,让人心生不甘。“他妈的,这些小鱼崽子太机灵了,只撒了一网就跑光了。”“草,就不能跑慢点,等我们再撒一两网吗?”“可惜了,都沉水底了,没法抓了。”“算了,算了,别抱怨了,能抓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冯晔也挺遗憾的,但一想到后面的拖网,又充满了希望。小魔鬼鱼浮在水面上,只适合用手抛网捕捞,底拖网不起作用。但现在它们沉进了水底,又刚好是在东升号前进的方向上,那可就正是拖网大显身手的机会。相比于手抛网,拖网的覆盖范围更广,捕捉效率更高。他甚至有点贪心想着:说不定还能将它们一网打尽。“它们跑不了,拖网还在后面呢。”大家听到冯晔的提醒,都是都是精神一振,也不觉得可惜了,兴奋地往回收着网。“卧槽,太重了,拉不上来啊!”阿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手臂上肱二头肌鼓起,脸也憋得通红,却没法将手抛网拉上船。冯晔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这一网同样沉的要死,感觉至少有两百大几十斤。之前有海水的浮力,还能将网拉到船边上,但光靠臂力,却没法拉出水面。“吊机,用吊机。”他迅速将网绳绑在船舷上,然后跑去把吊钩拉过来,将网绳挂在吊钩上,接着又跑去启动吊机。随着吊机的轰鸣声响起,沉重的渔网缓缓地被吊了起来。当渔网离开水面,里头的小魔鬼鱼都在拼命地挣扎着,水花四溅,想要逃脱这束缚它们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