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面前的雾气尽散,秦不闻猛地勒紧缰绳,只听那黑马嘶鸣一声,猛地停下。

    ——面前,是悬崖万丈。

    如果说云水岞的山势还算缓和,人掉下去还有生还的可能。

    那么面前的无悔崖,其深度无人知晓,听说曾有人在这里扔下一块山石,等了将近半刻钟,才听到回声。

    秦不闻停了下来。

    她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无悔崖,低笑一声,翻身下马。

    抚摸了一下马头:“辛苦你了。”

    她将马匹调转了方向,随即扬鞭,那马儿长鸣一声,踏雪而去。

    苍茫的悬崖边,终于只剩她一人。

    红衣,白雪,秦不闻就好似那雪白宣纸上的一点血,红得扎眼。

    马蹄声越来越近。

    遥遥望去,秦不闻便见那走在最前头的,是一袭红衣婚服的季君皎。

    之前一直披了盖头,秦不闻都没来得及看他。

    如今远远看去,男人仿若谪仙低眉,那世间七分皎洁,尽数敛入他的眉眼。

    真好看啊。

    秦不闻哑然失笑。

    只是这样皎洁的月亮,秦不闻终究要将他还给世人的。

    ——那不是她一个人的月亮。

    白雪皑皑,乱琼碎玉。

    她忽然想起曾经,男子长身玉立,毫不犹豫地挡在她面前。

    “阿槿柔弱无力,诸位见谅海涵。”

    “阿槿刚来不久,不太懂许多规矩,各位担待。”

    他总是无条件地站在她这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