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口的前一刻,满堂的心里已经转了十八个弯。

    贺闳自然不知他在想什么。

    因为好像也就过去几呼几吸的功夫,满堂就应了是,不过很快又说:“夫人待薛更衣是严苛了些,但到底是同族姊妹,心里还是惦记着的,生了病自然要遣女医去瞧一瞧。”

    贺闳嗯了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他遣退了徐司医,又说:“贤妃是什么时候派女医过去的”

    满堂将脊背压得更弯了些:“在薛更衣梦魇的半月后。”

    若是真惦记,怎么会在半月后才派人过去呢

    贺闳没问出口。

    不过满堂却明白他的意思,“夫人掌管六宫事务,一时顾及不到也是有的。”觎了眼贺闳的脸色,补充道,“更何况薛更衣跟前无人伺候,想来这才没有及时禀报给夫人。”

    这句话好像是在给薛贤妃解围,可实际上却引出了下一个问题。

    贺闳听完果然问道:“更衣跟前是可以有个婢女的。”

    “原是有一个的,不过因为伺候不周,被夫人做主打发走了。”

    “没再添新的上来”

    满堂委婉地说:“怕是还没选到合适的。”

    这话就是托词了。

    给一个更衣选婢女,需要费多大的心思

    听着好像是很尽心似的。

    可要是真尽心,才应该赶紧补一个新的上去,因为像更衣这样低的位份,身边若再没个伺候的人,那可很是有些受罪。

    本来贺闳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准确地说,是除了国政,他几乎不把任何事放心上,不爱多想、也不爱疑心。

    可最近这一件件地事放在一起,倒是叫他没办法不多想了:“薛更衣的婢女,是什么时候打发走的”

    满堂说了个日子。

    说完心里也琢磨合该薛贤妃倒霉,偏选了这么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