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看到灰头土脸的李老太,嘴角泛着轻蔑的笑意,李老太夺路而逃。

    回到家里她翻出了那身衣裳,又穿了一遍,再收到了箱子里。

    听说这一身衣裳加头面,万两银子不止,她也想穿出去,如果是大儿子家生出来的孩子中了状元,她会毫不犹豫穿出去。

    这二儿子曾经被她整得差点活不下去,这衣裳她还怎么穿呢?

    李光义当初中了状元,孔雪儿并没有来这么一手,什么都没有给她拿来,只让人来叫她过去吃饭。

    这不是故意的她都不相信,这就是故意让她难堪,让她在认识的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李老头穿着体面衣裳回了家,李老太扑上去就撕咬。

    李老头攘开她道:“疯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嗯,没脸见人气急败坏了吧?真的是活该啊!”

    李老太趴地上冷笑道:“你也不见得体面,现在装脸大,要说当初不知情,我可不信,你不是也讨厌那一家老小把你比下去了吗?

    你要是个真的能见得人好的,会视而不见?儿子那么风光霁月,衬得你这个当爹的更是没什么本事,要是那时候你拦一拦我,今日会是如此骑虎难下吗?

    作恶的不是你,所以你可以问心无愧的心安理得的风光无限。

    我是个糊涂婆子,你也不出手阻拦,每次我做错了你只会对我发脾气,也不说哪里错了。

    我的今日之辱,你怕是也没想到吧,夫妻同枝,我被羞辱了你又能有什么好处?”

    李老头没说话,到另一个房间拴上门睡了,他们已经多年分房,谁也见不得谁。

    他今日高兴,多喝了一杯,新状元孙子亲自开了车送他回来的,管他过去如何今日如何,他高兴。

    李老太拿着剪刀,想将那金贵的新衣剪碎,再包了还给儿媳妇,让她看一看自己的心情。

    但是剪刀碰到衣裳的时候,她还是舍不得了,眼前从未见识过的精美绝伦的绣花,这些薄薄的金镶玉片镶嵌,这象征着人间富贵的好物,若是她今天亲手毁了,便一辈子再也得不到。

    她又默默的放进箱子,搁了防虫丸子进去。

    此后两天,去吃席时她穿了自己的新衣裳,虽然不那么华美,但青色的绸缎也还高档,至少比真正的农村老太太强多了,比县城的那些站柜嫂们穿得好。

    有一部分女子,没了男人或者男人好吃懒做,就是女人支撑门面,开店卖货,人们将这些女人称为柜嫂。

    她们总是比一般人穿得更体面些,力证自己过得好。

    阿宝家人根本不在乎李老太怎么穿,要的就是她内心的纠结和痛苦,这么要强的人肯定会万般纠结的。

    她要是个没脸没皮的人,孔雪儿还真舍不得那么金贵的衣裳和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