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何必咄咄逼人?我身负何种使命,又是何种下场,大人不说,我也心里有数。”她抬眸时便红了眼睛,委屈又可怜,“我冒充公主身份远赴大夏,甚至不惜多番耗费精血研制青蛊、赤蛊、钟情蛊……不就是为了彻底控制在夏凛枭吗?我的努力,难道你们就看不见吗?”

    “圣女!”南夷使臣的眼神愈发凶狠,“你可以向我诉苦,可是王上和皇室不会听你努力了多少,他们只看结果。”

    兰幽忍住眼泪,咬牙委屈道:“夏凛枭是何种心机手段,皇室岂能不知?钟情蛊都不能完全掌控他,区区催情药又怎么能控制得住他?”

    她垂下眸子,一副颓丧无奈的样子,“夏凛枭遣退宫人之后,我就要寻机献身的。只是他一直在做戏,中了药还能保持三五分的神智清醒,险些杀了我!”

    南夷使臣听得胆战心惊:“什么?你是被夏凛枭打晕的?他都知道我们的谋划了?”

    “自然没有。”兰幽连忙否认,“我只说自己对他情根深种,奈何王妃跋扈,所以只能出此下策,先玉成好事,只盼着能入王府相伴左右。他并未起疑心……”

    顿了顿,她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就算夏凛枭起了疑心,没有证据,他也不能拿使团如何。真要问罪,到时候你们推我出去顶锅就是。”

    “圣女……”南夷使臣皱了皱眉,眉眼间终究噙着一道不忍之色,“罢了罢了,只盼着殿下那边进展顺利,只要能除了苏染汐,你再想要靠近夏凛枭、入主战王府,也能方便许多。”

    “是。”兰幽像是松了一口气,“三王子是风月老手,那王妃就算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女子。算一算时辰,当时夏凛枭就算赶过去,只怕也是刚好撞到淫乱不堪的一幕……”

    “殿下速速更衣吧。”南夷使臣递给她一枚药丸,眸光一闪道:“此药虽有毒,更多是为激发情欲,不会伤及性命。既然圣女没能跟夏凛枭称其好事,只能亲自服药以混淆视听。”

    兰幽看着那枚药丸,攥紧了拳头:“若是我在殿上发作……”

    “咱们自然该向大夏皇帝讨个说法。”南夷使臣强行将药丸喂入兰幽口中,不知是警告还是羞辱,“这药本就是王室用于床笫之欢的助兴之物,既能增长男女兴致,还能帮助女子受孕。”

    他冷声道:“若是圣女此次不能完成任务留下大夏,回到南夷早晚也是要用的。”咕咚!

    兰幽艰难的咽下药丸,面色紧绷道:“大人的忠告,我明白了。大夏之行,必当竭尽所能。”

    看着她单薄可怜的样子,南夷使臣摇摇头,叹息着离开,“血脉不纯,果真不中用。若是兰霜圣女,且不说区区钟情蛊,便是王蛊也是信手拈来,我南夷何至于兵败至此?”

    身后,兰幽愧疚地俯身下拜。

    门关上。

    咔!

    兰幽紧紧攥着手指,生生捏断了指骨,疼得满额冷汗,嘴唇都咬出了血:“血脉……呵!”

    “谁要当这花架子圣女?谁要住在深山老院里整日与毒物为伴?谁要像个货物一样被那些恶心的皇室男子挑挑拣拣?谁要日以继夜地伺候那帮人面兽心的蠢货还要给他们诞育子嗣?”她每说一句,便面无表情地卸掉自己一根手指,狠厉无情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刚刚的委屈可怜。

    “你们当女子是什么?当我是什么?”

    哪怕冷汗落了满脸,她依旧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想让这彻骨的疼痛时时刻刻提醒她此时此刻的处境。

    疼痛让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