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接过信,颇有深意地说了一句:“你们准备得倒是齐全。”

    祝家族长额头上的汗凝结成了水滴。

    祁渊展信一看,发现的确像是祝沿的字迹,只是略一细看,就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

    信纸和信封,都太新了,凑近一闻,信纸上还有墨的香味,不像是放了许久的信。

    祁渊面色微凝。

    从驿站的莫名耽搁,到现在祝家族长的不期而至、有意将话题往祝沿续弦不续弦的问题上引,祁渊几乎可以断定,是自己的行踪暴露,有人先一步套好了网兜,专等着他来钻。

    打定主意,祁渊就不客气,冷着面色问祝家族长:“这封信是谁送来的?送信的人如今在何处?”

    祝家族长冷汗涔涔:“这……老朽不明白世子爷的意思。”

    既然是匆匆忙忙,赶在他前面而来,证据又来不及做旧,这人或许还在祝家,祁渊翻身上马,抬手就将祝家族长扔到马背上,然后骑马往祝家奔去。

    “找不出送信的人,我就抓你回京师治罪!”

    祁渊一路奔袭至祝家,祝家的人惊慌失措,老族长不堪颠簸,巍巍颤颤说了一句“祠堂”。

    祁渊下马,直接往祠堂后门而去,正好堵住个风尘仆仆的男子。

    从衣衫上来看,这就不是祝家的人。他看到祁渊,眼中巨震,知道跑不了,没有露出丑态来,而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祁渊看他有些见识,像是高门大户的管事一类,直接道:“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了。”

    那人发怵地看了祁渊一眼。

    “小人姓李,受人之托来看看祝家,其他的便不知了,世子爷怎样问,都是无用的。”

    祁渊冷哼一声,也不和他争辩,当即捆了这人,带回京师,交给了仲元青,吩咐:“务必让他吐出真话来。”

    金吾卫的审讯手段自是一绝,可那人除了说出自己是府中管事以外,什么都不肯说了,连自己在哪个府里任职都不说。

    祁渊一边审着,一边把他身上的衣服拿出去打听——各府的下人,衣裳都有规定,可打听了一圈也没打听出来,看来他穿的不是府中分发的衣服。

    祁渊正发愁,又想到今日是书院休沐,正好可以借着去看许多福的名头渐渐宋南枝,便买了点东西,往书院去了。许多福看到祁渊带过来的新奇玩意儿,倒是很兴奋,说:“看来我这罪没白受,收了好多礼物不说,连母亲也不催我去接太后娘娘和九姨母了。”

    祁渊提醒道:“不是长公主不催,而是荆国长公主的驸马病了,在路上耽搁了几日,如今还没有进京。”

    许多福的一张脸瞬间枯萎,转眼又见着了祁渊手边的衣服,问:“这是什么?也是礼物?”

    “不是,是犯人的衣服,我正通过衣服打听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