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之前,她对陆明邕的认识,几乎来自于表面与自己的幻想,认为他充满男人气魄,是不世英雄,一颗心也随着他上上下下,不得消停。

    成亲之后,或许夫君早已褪去华丽的外壳,身上也带着凡人才有的特性,比如说不洗澡时身上会脏脏的,有时脚还会臭,甚至喝醉了也会胡言乱语。

    但这样一个有着浓浓烟火味的男人,她依旧巴不得捧在手心才好。

    也幸好,这个男人同样真心待她。

    她是幸福的,也从未有一刻后悔过自己当初的选择。

    “夫君,你也很好。”

    长夜漫漫,却也转眼即过。

    翌日朝时,满朝文武肃立朝堂之内,按例进行朝会,忽然登闻鼓被人击响,却是一戴围笠的女子击的鼓。

    这是元武帝登基以来,登闻鼓第一次被敲响,大秦律法明确规定,非大冤及机密重情不得击,众臣还以为遇到了天大的冤情。

    结果,当鼓司的人将那女子的诉求引奏到御前时,接下来她的话,让朝臣大惊失色。

    女子跪在大殿上,声泪俱下地道:“陛下,臣女有冤。”

    元武帝听到“臣女”的自称,不由得眉头一皱,但他还是坐直身子,问道:“有何冤情?”

    女子泣不成声,哭哭唧唧好一会儿,才忽然指着长孙焘,含泪控诉:“陛下,臣女要状告皇太叔殿下始乱终弃!”

    在众哗然,不约而同地看向长孙焘,神色或震惊或疑惑或幸灾乐祸。

    但最多的,当属于震惊。

    储君可以无能,但却不能失德,百年以来,这还是第一位被女子告到御前的储君,要是被坐实了始乱终弃的罪名,只怕会影响他在朝臣与百姓心中的形象。

    要不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元武帝都捂嘴笑出来了。

    比起他的自持,显然有人没他那么好的忍功。

    司马玄陌闻言,直接就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搞笑的事情,他边笑边道:“抱歉,忍不住,这可能是我今年来听到最可笑的一个笑话。”

    他这么一说,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笑了。

    元武帝瞧着本该严肃的场合,变得有些混乱,他清了清嗓子,道:“朕也觉得匪夷所思,谁人不知太叔洁身自好,除了妻子以外,从不染指任何人,姑娘这控诉委实有些新鲜,也不怪大家都笑了。”

    随即元武帝话锋一转,正色道:“但登闻鼓之设,正以达下情,姑娘有任何冤情,尽管说出来。”

    “谢陛下隆恩。”女子将围笠缓缓拿下,露出那张众人一看,险些把隔夜饭都吐出口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