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柱昂首挺胸:“我当临时工的时候,一个月有十几块钱,当上正式工后,我一个月工资就有三十好几。我全交给家里,我一年就能交四百!等到英子孩子过周,我最少给家里交八百!”

    这个算数太好了,完全没有问题,刘二柱同志现在看起来很有点文化水平的样子。

    然而。

    “爸,我们又不是不吃不喝啊,你交八百,我们不是多攒八百。”

    刘二柱:“……是哦。”

    “不是还有我呢,我是肯定不会坐在家里吃干饭的。林委员很看好我的,她这个人又阔气,比过去的李主任还愿意分好处给别人,我的好日子在后面呢。”张秀红充满自信。

    “确实,到了我们一家共渡难关的时候了。”刘小麦深沉道,“我必须重操旧业拾起笔杆,进行文学创作了。”

    “还有我还有我,”刘小豆举手,“我也、帮忙。”

    “你能干什么哟,”张秀红道,“你跟小虎年纪小着呢,我也不求你们赚钱了,你们要是真有那份觉悟,不如争取跳级,这也是给家里省钱了。”

    刘小豆和刘小虎:“……”

    “妈妈,你就别管我们了!”刘小虎兴奋道,“我跟小豆已经有好主意了,嘿嘿。”

    刘小麦和张秀红都没当真,以为这两个小的嘴炮呢,她们观察着刘二柱同志,就见刘二柱一副坐立难安的纠结模样。

    “刘二柱,你憋尿?”张秀红推了他一把。

    “没。”刘二柱忧郁地说,“我就觉得七百五不怎么好听,要是能凑个整,能有八百就好了。”

    刘小麦掏口袋:“我把外婆给的压岁钱拿出来?”

    “不用不用,你那个才几块钱,留着到学校买菜吃。”张秀红嫌弃吧啦的,“别管你爸,就他事多。”

    怎么就事多了呢……

    刘二柱深深地凝视张秀红,终于鼓足了勇气,钻到床肚里,拖出来一双不怎么穿的破鞋子,从鞋底扒拉出来珍藏许久的五十块钱。

    他递到张秀红面前:“这不就凑整了吗。”

    “…………”

    长久的沉默之后,张秀红突然捏住了他的耳朵!

    见势不好,刘小麦带着大妹小弟赶紧开溜,把场地让给需要的同志。才关上门,里头就传来刘二柱同志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当男人太惨了。”刘小虎露出了惨不忍睹的表情,小小年纪就有了如此深刻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