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鸾知晓胡卿卿是个聪明人,言尽于此,“回宫。”

    太子坠马一事是她一手策划的,李凤鸾心中有愧,回宫径直去东宫看望了太子。

    李承嗣半躺在榻上,“太医说只是扭伤了脚腕,并无大碍。”

    太子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胡皇后和皇帝都是八百个心眼子,却偏偏生出一个如此纯良的孩子。他是她唯一的兄长,平时不算亲近,整个皇宫却只有他一人每次见她,唤一句阿月。自元妃娘娘离去,只有太子这般唤她。

    李凤鸾明里暗里和皇后斗了这么多年,这也是她第一次设计暗害李承嗣,心中实在良心难安。她看着李承嗣的脚踝,问道:“还痛吗?”

    李承嗣笑着摇摇头,“和阿月肩头的伤比,不算痛。”

    李凤鸾觉得他什么都知道,望山遇刺,今日他的马匹发疯,他都明白。

    “皇兄……”

    李凤鸾欲言又止,竟是先红了眼眶。

    “阿月不必说,皇兄明白。算来算去,终究是皇兄愧对你。清儿的所作所为,母后清楚,父皇清楚,我也清楚,可是我们都未曾替你道一句不公。”

    “他们都说你是最受宠的嫡公主,可皇兄知道,你不过是一个靶子。父皇,母后,他们都不爱你。就连我也作壁上观,看着他们一步步推你入火海。”

    “阿月,你说得对,什么都不管,不会更快乐。”

    “阿兄……对不起你……”

    李凤鸾道歉的话语梗在喉中,李承嗣却是先向她道了歉。

    她不该害他的,她不该为了报复皇后,想害他的命。

    “若你不是她的孩子该多好,只是我的兄长。今日的事,是我对不住皇兄。”

    李凤鸾起身行礼,转身的时候,泪水滑落。

    他是太子,她选择了做李承衍的阿姐,便不能做他的妹妹了。

    在不愿做和必须做之间,在善恶之间,她被撕扯着,万事难求一句——问心无愧。

    李凤鸾刚进栖梧宫,就见李承衍已候她多时。

    “阿姐,你不该这般做。”

    “什么该做,什么又不该做?”她苦涩的笑了一下,“在干草中加入川楝子,柴胡,荔枝核,茴香,乳香,羌活,独活,便可令公马发情,无辜发狂。”

    李承嗣有些震惊,“若是陛下下令严查此事,太医一闻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