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都城汴梁,皇极殿。

    天蒙蒙亮,大臣们三三两两的穿过皇极门,等着上朝。

    陆峥看着皇极殿前白玉台阶下身姿挺拔的背影,神情一滞。

    那人红衣金带,立于寒风中,萧瑟如峭壁上的一棵柏松,方圆百里再无它树。

    有眼尖的大臣认出这身官袍,诧异道:“这是……始祖帝赐江北陈氏的……五爪蟒龙袍……”

    沈川徵不疾不徐的往前走,“是平旸王,回来了啊。”

    胡嵩言来得迟,他听见平旸王一词,怔愣一瞬,看向那身影的神色有些悲悯。

    “陈鸣和……”

    陆峥停步在陈鸣和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在陈鸣和转身看他时,他犹豫间还是俯身行礼道:“臣吏部郎中陆峥,拜见平旸王。”

    陈鸣和目光扫过前来上朝的大臣,回道:“不必多礼。”

    陆峥起身,向四周阁上看去。

    陈鸣和知晓他在寻谁,出声道:“她不在这里。”

    陆峥未曾听闻他们二人抵达汴梁的消息,虽心中疑虑,但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还是点了点头。

    “平旸王殿下,好久不见。”沈川徵双手举起象牙笏板,俯身一拜。

    他这一拜,身后零散的大臣也不得不赶紧上前两步,跪地行礼。

    陈鸣和朝沈川徵和胡嵩言俯身行礼,“沈国师安康,晋国公安康。”

    沈川徵想起两月前,二人在仁智殿对弈那日。

    那一局棋,他被杀得片甲不留,铩羽而归。

    他不敢想这是怎样的帝王之材,知晓他的身份后,他竟生出了违背朝纲的心思。他带过很多学生,却不敢在眼前这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前妄称人师。

    认下那份假遗诏,是那局棋的赌注。

    也不怪他那最得意的门生乱了心。

    少年人衫帽新鲜,八斗之才,凛凛可畏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