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积累了几日的火气无处发泄,吃一口咸死人不偿命的糕点,终于忍无可忍,对着外面的仆妇怒斥。

    “叫你们章姨娘出来!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几,充什么主子呢?不过是囚攮的贱妾,倒把我们正经夫人的娘家人晾着,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规矩!”

    什么囚攮的!

    这小丫头子嘴也太臭!

    顾嬷嬷冷笑,招手叫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进来,指着琥珀道:“把她给我摁住了,掌嘴!不分主仆尊卑的玩意儿!”

    赖妈妈也气的要死,听琥珀骂人她直觉解气,却不想这林府的婆子不知死活,竟要打人。

    琥珀瞧见雄赳赳、气昂昂的两个婆子走进来,吓的跳起来,扶着桌沿呵道:“你们敢!”

    “我是老太君身边的一等丫头!我今日来,代表的就是老太君!她老人家一品的诰命夫人,尔等敢作死便来吧!”

    冯嬷嬷丝毫不慌,笑眯眯道:“老太君一品的诰命夫人,又算是长辈,她老人家素有贤名,再不肯如此辱骂一个怀孕的晚辈。”

    “都是你这贱婢猖狂!还要攀污老太君!来呀,给我摁住打,就打她的嘴!”

    赖妈妈有心上前帮忙,但是林府的婆子也不知道吃的啥,各个腰比水桶,巴掌如蒲扇。

    琥珀还在谩骂挣扎,婆子的巴掌已如雨点一般落下去。

    一顿“噼里啪啦”,打了足有十巴掌才停。

    琥珀的脸颊已经肿的猪头一样了。红红绿绿一大片,鼻头也渗出血来,看着怪瘆人的。

    赖妈妈老实了,她怕殃及池鱼。

    琥珀被打懵了,也忘了回嘴,连眼神都透着木讷。

    顾嬷嬷笑道:“还请姑娘原谅则个!老奴我也是奉命行事。”

    “我们主君走的时候就说章姨娘身份低,恐不能服众。叫老奴看着点,谁敢忤逆先打一顿嘴巴子再说。姑娘这也是赶巧了。”

    琥珀在贾母跟前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做错了事,她顶多被老太太骂几句也就过了。

    “听嬷嬷这意思,竟全然与你无关,也与章姨娘无关了?”

    顾嬷嬷道:“可不!老奴是奉我家主君的命令行事。”

    “至于章姨娘,自打那日动了胎气已卧床几日。这两日神思不属,看着憔悴不堪,也不知道你们那日跟她说了什么?”

    赖妈妈和琥珀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