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唯不由得一愣,皇帝认周亦卿做了义子?

    她呼吸一滞,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陈佑宁那爽朗又带着几分不羁的声音就骤然响起:“不错,父皇认了义兄,你就是我嫂子,来啊,快把我给嫂子带的礼物呈上来。”

    一个仆从应声上前,手里端着一个檀木盒子。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外面忽然电闪雷鸣。

    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木质短斧。

    这短斧只有小臂长短,通体赤红,乍一看去,仿佛染了一层鲜血。

    若鱼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

    慕唯神色淡然,拿起短斧仔细瞧了瞧,上面刻着凤纹图案,栩栩如生,十分精致,她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多谢五弟。”

    见状,陈佑宁哈哈大笑,笑声异常豁达,随即对皇帝说道:“父皇,你还担心会吓到嫂子,我就说嫂子是巾帼不让须眉,怎么会被这么一把短斧吓到?”

    贤妃也从旁附和,慈眉善目地说道:“是啊,依臣妾看,阿唯心有沟壑,颇具胆识,是圣上多虑了。”

    慕唯垂着头不语,她就要临盆,这对母子却送来这么一把诡异的血斧,不知该说是神经大条,还是有意为之。

    上首的皇帝沉默不语,慕唯知道他是在等自己表态,便俯了俯身说道:“斧同福,民间婚嫁之时常以短斧象征福运,是个吉祥的物件,娘娘和五弟实在是有心了。”

    皇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你五弟心思单纯,做事有时思虑不周,你莫要怪罪他就好。”

    慕唯不动声色道:“五弟率真洒脱,是难得的真性情,臣妇…儿臣岂敢怪罪。”

    皇帝看起来心情极佳,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身子重,下去歇着吧,我们在这说说话,不必陪着了。”

    说罢又对贤妃温和道:“一路上你也累了,随阿唯一同下去歇着吧。”

    贤妃顺势点点头:“那就叨扰阿唯了。”

    慕唯俯了俯身,与周亦卿对视一眼,便跟在贤妃身后退了出去。

    两人同撑一把伞,雨滴落在伞上发出轻微的闷响,慕唯闻到贤妃身上淡淡的兰花香,轻声问道:“娘娘喜爱兰花?”

    贤妃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似夹杂着一丝苦涩:“兰花低调优雅,我本十分喜爱,但它不耐日照,根茎又极易腐烂,未免太过娇嫩,如今倒是不那么喜爱了。”

    慕唯沉默不语,贤妃却忽然伸出手,去接落下的冰雨,晶莹的雨滴落在她掌心,瞬间化作一滩水渍:“本就只能依靠日光存活,却又不敢要得太多,生怕自己烂了,当立不立,不值得追捧。”

    慕唯不置可否,贤妃这番话,似乎另有所指。

    周亦卿曾说过,五皇子自幼被养在颜贵妃膝下,与肃王感情深厚,而贤妃出身卑微,生下五皇子后也只是个贵人,没有抚养儿子的资格,直到五皇子成人,才借着太后的六十岁寿辰,被晋升为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