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后来的日子里,除了每日的看书习字从不间断以外,空余的时间便都拿来给萧长祁绣荷包了。萧长祁或许是因为工部的差事忙,又或许是想早些见到琉璃绣的荷包,没有再占用琉璃晚上的时间,好几个琉璃值班的晚上都让她在自己屋里休息了,让今安替了她的活,其她人也都不知道。

    忙完这几天把荷包绣好,里头要装的药材香料也没费什么功夫,琉璃就把之前费尽心思找出的那张平心静气的古方重新抓了几副,一个一个塞进香囊里去。

    绣完了香囊,便该做衣服了。

    琉璃刺绣的手艺因为时常会用到,也算经常练习,还算不错。

    但是做衣裳这东西,她总共也没做过几回,不敢献丑给萧长祁做外衫。

    想着今安当初来传话的时候也没说这衣裳是要做外头穿的,还是里头穿的,琉璃于是偷了个懒,取巧选了一些亲肤柔顺的布料,打算给萧长祁做一件杏白色的和一件浅灰色的里衣。

    琉璃打算着,反正是穿在里面的,外人也都看不到,不光不会知道她给萧长祁做了衣服,还不会知道她做衣服的手艺差,那么差一点也没关系。

    至于剩下的那些萧长祁特意叫今安送过来的适合年轻女孩子的布匹,琉璃出了一趟王府,带上两匹布料去温可儿的院子里看温可儿和茯苓。

    温可儿在院子里正呆的无聊呢,恰好看见琉璃来了,便有些欣悦的道:“过了这么久才来看我和茯苓,可见你是一点也不想我们。可怜茯苓那个小丫头,天天趴在门槛上往外头看那条路上有没有人来,盼你盼的都望眼欲穿了。”

    温可儿这句话一说,琉璃心里头便浮现出一些歉疚来。

    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问温可儿:“是我的不是。茯苓呢?怎么没看见她?”

    温可儿在阳光下伸出手往后面一指,“在后院的书房里呢,我给她布置了课业,还在写着。”

    说着,温可儿便从院子里搭的秋千上起身,要给琉璃带路,跟她一起去书房看茯苓。

    琉璃上次来这院子的时候,温可儿也是领着她将这小两进的院子一一看过的,琉璃记得那时候在院子里还没什么书房,便开口问温可儿:“什么时候多了个书房?”

    温可儿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听见琉璃这么问起,便有些得意的想要邀功起来:“之前说好了要教茯苓那小丫头一些本事的,自然要让她读书写字。之前在路上是没办法,只能那么将就着简陋的条件。现在有了院子,自然要好好布置出个书房来才有读书的样子。”

    温可儿说完这话,满脸得意的看着琉璃。那样子,好像从前偷懒现在好不容易只抓了鱼回来的金贵猫主子,在说:瞧,我厉害吧。

    琉璃果然因为温可儿的话而动容。

    当初迫不得已把茯苓寄养在温可儿这里的时候,琉璃没想到温可儿真的会对茯苓这么尽心。

    她原是只把温可儿当一个短暂的交易者,双方都不交付全然的信任。她请萧长祁将温可儿带进京城,尽力让温可儿能够靠上可以让她一辈子安稳度日的高枝,换取温可儿在一段时间里对茯苓好好照料,保护茯苓的安全。

    可现在温可儿对茯苓这么上心,像是她们之间那对外人说的虚假的血缘关系是真的一样。

    “谢谢你对茯苓这么好。”

    除了这话,琉璃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话能够表达她对温可儿的感激了。

    温可儿被琉璃这么郑重其事的感谢,忽而有了一些不好意思,“我可是茯苓的表姐,不过收拾出一间屋子来让她读书写字而已,这有什么值得你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