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昭棣没了动静,五爷也停下手来,打量着眼前这个多管闲事的男人。他虽只是个人牙子,但搜罗的都是年轻貌美的少女,做的,当然也不是那寻常人牙子的生意。常年都是与那些达官显贵打交道,自然也就练就出一身趋利避害的本事。此人气质不凡,绝不是个寻常百姓家的男丁。若为了一个小丫头得罪了贵人,那可就不值当了。可再看他穿的衣服,虽是上好的锦缎,却已经破了几处,且脏污不堪。五爷眯着眼睛想了想,应当是个落魄的公子哥。捋顺了这其中种种,五爷便冷笑一声:“哪里来的草寇,敢管你小爷我的闲事。”男人不喜与别人废话,直接就要去抱地上的赵昭棣。“你敢。”五爷呵斥一声就要动手。男人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五爷便跪地咳嗽不止。还吐出一口鲜血。心中后悔今日独自前来,没带几个身手好的护卫。王麻子见五爷被打,那还得了。那可是他的财神爷呀。这事儿要是黄了,银钱也就泡汤了。可他是瘦胳膊小腿的,肯定也不是这个壮汉的对手。所以大声呼喊:“没天理啊,小妾的奸夫敢打主家老爷了。”他的目的很明显,企图掀起民愤。奸夫?这是男人第二次听到别人这样说他。他没有辩解,一脚踹开王麻子,抱起地上的赵昭棣就走人。一旁的吃瓜群众本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几句,可见男人的身手这般厉害,哪里还敢多言。等人走后,五爷才缓缓起身。走到还趴在地上哼哼的王麻子面前,拿走他怀里的银子,并且还狠狠的踢了他一脚。不为什么,就是单纯的泄愤而已。“哎哟……”王麻子伤上加伤,痛苦的嚎叫起来。后面的宋秋香和王秋霞战战兢兢的看着这一幕,生怕那五爷也迁怒到她们头上来。好在没有,五爷冷哼一声就走了。半晌,等五爷都走远了,宋秋香才揪了揪王秋霞的衣袖,眼神示意离开。没人再管地上的王麻子。眼见这到手的银钱飞了,谁的心里也不好受。宋秋香询问:“那男人你可认识?”王秋霞摇摇头:“从未见过。”“我之前倒是已经见过一次。”宋秋香冷笑着道:“就在那贱丫头的屋里。”“这人定是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奸夫……”“平白坏了我们的好事。”王秋霞对此有些惊讶,因为她从那件事后就鲜少出门。并不知道宋秋香前几日带着人去山上找赵昭棣的事。自然也就不知道那死丫头还养了个男人在家里。“好啊,在我手中讨生活那么些年,我竟没发觉她还是个浪蹄子。”见王秋霞给出了她意料之中的反应,宋秋香满意的笑了笑。继续挑拨:“那丫头如今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放过你我二人的。”“况且她身边现在还有个武功高强的男人,咱们怕是……哎!”果然,王秋霞立马就紧张起来了:“是啊,那,那该怎么办?”她家如今人丁单薄,只有一个赵家宝还因为上次的事留下了病根,如今,连重物都拿不得,更别提能保护她了。“你别急。”宋秋香安抚道:“咱们既然卖不了她,那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宋秋香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王秋霞惊恐:“可,可杀人偿命呐。”她惧怕的不是要谋害一条鲜活的生命,而是怕背上人命官司,她的脑袋也要落地。“你放心,我有办法,不用你动手,咱们这样……”宋秋香又在王秋霞的耳边嘀嘀咕咕了起来。王秋霞点头:“我觉得行。”附和之余还不忘夸赞一句:“还是你有主意。”宋秋香很是得意,她很享受这种被人认可的感觉。包括她爱说闲话也是这样的,村里的大事小情她总能掌握一手消息。很多时候大家都夸赞她消息灵通,正因如此,她才越发卖力,只是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往外说,逐渐变成了一个碎嘴婆。另一边,抱着赵昭棣的男人身形如电,足尖轻点树枝,借着树枝反弹之力,整个人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赵昭棣家的方向掠去。赵昭棣被耳边呼啸的风声唤醒一次,看到此情此景,心想:哎,我又梦见飞了,看来我要长高了。呵呵,只是这梦未免也太真实了,怪吓人的。然后又晕了过去。男人以最快的速度把赵昭棣带回家,从天而降落入前院。墨隐见状吓了一跳,问:“你打的?”男人睨了他一眼,并未回答。只说了两个字:“救人。”墨隐见赵昭棣伤得不轻,也不敢再耽搁,大声呼喊:“老头老头,大丫头受伤了。”在厢房里配药的赵瞎子赶紧出门,在后院晒竹笋的两个小丫头也闻讯赶来。见到男人抱着的赵昭棣吓破了音:“姐姐,姐姐这是怎么了?”“发生的何事?”赵瞎子也问。男人不说话,墨隐道:“看起来像是被人给打了,晕过去了。”“啊?”赵瞎子也有些惊讶:“不是去买东西了吗?怎么会被人打?”“快快快,放到床上去,我看一看。”男人闻言终于动了,把赵昭棣放去了床上。赵瞎子仔细的给赵昭棣诊了脉,得出结论:“是受了点轻伤,问题不大,昏睡是因为惊吓过度又吸入了些蒙汗药,待会儿便会醒来。”五爷也是想着怕把赵昭棣打坏了,只想教训一下,并未下死手,所以她伤的不重。其实中途已经醒过一次,只是又被吓晕了而已。来娣和盼娣看到姐姐又受伤了,心疼得直哭。赵瞎子问:“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被打?”男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他本就不是爱凑热闹的人。人群围在一起挡了他的路,他人高马大的,就随意朝里瞟上一眼。没成想看着了熟人。他现在脑子里空唠唠的,记得的人就没几个。赵昭棣就属他最熟的了,他自然没有看着她受欺负的道理。赵瞎子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不容易。”话音刚落,院子外面就响起了吵吵囔囔的声音。好像有谁在叫骂着什么赶出村去、浸猪笼什么的。赵瞎子问:“这又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