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翎哪敢说想,他摇了摇头道:“你让她走吧,就说我是自愿留下的。”盛墨一愣,眼中的阴翳之色渐渐消散。她挑眉道:“你不希望她救你离开?”少年别开眼,声音很轻地应道:“被人发现你囚禁我,你这辈子就毁了。”盛墨怔住,心跳漏了一拍。他居然......在担心她。“沈清翎,我是囚禁你的恶徒。”“你不该对我有怜悯。”怎么会有人善良成这样,如果是对别人那么盛墨会说他愚蠢,但如果是对自己,那么盛墨会更爱他。“可是我们都已经这样了,难道我要把你送进监狱吗?”“那你愿意一辈子留在这里吗?留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小房间里。”“我也想出去,但不是现在。”沈清翎看向她的眼睛,目光清澈地说道:“你是为了我在做自我毁灭的事情,我恨你,却又无法眼睁睁看着你成为另一个被囚禁的人。”“我希望我能治好你的病,然后等到你心甘情愿地放我出去。”盛墨站在那里看了他好一会儿。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但沈清翎可以看到进度条。盛墨的进度条又涨了。所以她是吃这一套的。盛墨走过去紧紧地抱住他,她将脸埋进他的肩膀,脆弱在这一刻无所遁形。“沈清翎。”“嗯?”“我在想,如果我能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对于盛墨而言,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她都后悔遇见。但沈清翎不一样,她只后悔没有早点遇见他。在这个疯子的心里,沈清翎是独一无二的。沈清翎不知道她的过去,但一个人会变成这样大部分是后天形成的。如果是先天因素,那么盛夏应该也是个疯子才对。可偏偏同为姐妹,盛夏却是个傻白甜。所以盛墨的身上绝对发生过什么才导致她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沈清翎缓缓道:“你现在遇见我,也不算晚。”盛墨呼吸一窒。他真的很懂怎么让她高兴。他好像天生就会说情话,动人却不自知。“你真的愿意待在我身边陪着我变好吗?”“我愿意。”这一刻沈清翎的回答比结婚仪式现场的那句庄重誓言还要动人。“可是这可能需要很久,也许我永远也不会变好,也许你永远都要留在这里。”“我相信你会变好的,也许那一天并不遥远。”沈清翎的话无形之中给了她希望,也困住了她。如果她没能改变,没有变好,会让沈清翎失望。沈清翎牺牲自由和自我将他自己困在了这里,她不应该做让他失望的事。盛墨握住他的手,垂下眼在他手上留下一个吻。“我会努力改变的。”只要他按照他说的话做到留在这里,那她也愿意为了他改变自己。没有人愿意永远沉溺在深渊中。从前是因为她别无选择,没有人可以救她。现在深渊之上出现了一只手,带给了她希望,那她愿意握住那只手和他一起走向光明。但她很害怕。害怕那只手在半途中松开她。那她只会陷入更深不见底的地狱。所以......“沈清翎,你千万不要离开我。”她看着他的眼睛,眼神偏执而专注。她承受不了欺骗的代价。“我发誓,在你心甘情愿放我离开之前,我不会走。”“那就好。”盛墨的眼中浮现出几丝温柔。沈清翎又说道:“不过你可不可以让我打个电话给我妈,我让他们不用再找我了,不然你迟早会暴露。”盛墨迟疑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道:“好,手机就在床头,你自己用吧,我先上楼去应付一下那只讨厌的苍蝇。”盛墨故意留下了手机给沈清翎。她用这次机会来做一个测试。如果沈清翎真的什么也没做,那么她会给他更多的信任,给他更多的空间和自由。如果他试图传递消息,试图逃离这里......那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出去。盛墨一到客厅,盛夏就猛地朝着她冲了过来。“你总算来了!你快想办法让那个疯子离开!”“她对你动手了?”“那倒没有,这里是盛家,她怎么敢对我动手。”“那你急成这样是做什么。”“她是没有打我,但她的眼神让我感觉下一秒她就要杀了我。”“废物。”盛夏刚想说什么辩解几句,谁知不小心瞥见了盛墨脖子上的痕迹。她眼睛倏然睁大,指着盛墨的脖子喊道:“你!你脖子上的红色痕迹是什么!!!?”盛夏猜到了什么,但她不想承认这是真的。沈清翎已经被盛墨这个女人吃干抹净了!她嫉妒得要疯了......盛夏嫉妒的眼神遮掩不住,就像从前一样。盛墨摸了摸脖子:“你说这个?”她打开盛夏指着她的手,故意凑到盛夏眼前弯起眼笑了笑道:“沈清翎亲的啊。”这语气、这神态简直能把人气死。连盛夏都如此生气,更何况是南鸩了。盛墨懒得和盛夏废话,她直接略过盛夏坐到了南鸩的对面。她勾起一丝笑容道:“不知道南夫人深夜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看到盛墨脖子上的痕迹,再看她那副被满足过后的神态,南鸩的指甲陷进了手心掐出一道血痕。南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都到了你的地盘了,就没有必要跟我装傻了吧。”盛墨姿态轻松地靠在沙发上,语气带着几分玩味:“既然知道是我的地盘你还敢一个人来?”“你敢一个人来南家,我为什么不敢一个人来盛家,是觉得你盛家更高不可攀吗?”“那倒不是,只是夫人深夜前来打扰了我的好事,让人心情不太愉快。”说着不太愉快的女人脸上却是一脸愉悦的神色。盛墨的话意有所指,让南鸩想到了之前电话里听到的那些......她脸色陡然阴沉下来。“你把他怎么样了。”“睡了。”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同时气到了两个女人。盛夏嫉妒地咬唇骂了几句。南鸩心里紧绷的弦彻底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