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许尽欢放柠歌出来的?他们后续的猜测还没有落地,就被江柠歌清浅的呼吸声打断。“柠歌昏睡过去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她的精神太过于紧绷了。”李医生小心给江柠歌盖上毛毯,顺手写了一张诊单交给保镖,让他去准备药品。虽然他是医生,但所有的药品都要经过几层筛查才会送到主人们的嘴边。他早就知道这里面的潜规则。给叶婷处理好伤口之后,门口突然进来一个陌生人。来人背着一个和他的医药箱一般大的箱子,带着口罩,一身黑。看见许尽欢,叶婷沉下了眼,本想质问,可余光瞥见已经陷入熟睡的江柠歌,心口一疼,起身,准备带她去门口说话。不曾想,许尽欢直接无视所有人,径直走到江柠歌身边,并且敏捷的避过李医生的阻挡。手搭上了江柠歌的脉搏。她是西医。可她现在在诊脉。一旁沉默的徐牧野用棒球棍挑起她的手,眼中暗含警告。“为什么让柠歌出院?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们永远先入为主,好像所有人都垂涎他们,都对他们有目的。许尽欢避开棒球棍,手指搭在江柠歌纤细的脉搏上,眉头紧皱。她这模样,让其他想要阻止的几人停下了脚步。一时间,客厅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得见。直到江柠歌的嘤咛传进他们耳朵中。叶婷慌忙冲过去,一把扯开许尽欢,“你对柠歌做了什么!”她和护崽的母鸡一般,好似真的很宠爱江柠歌。可惜。许尽欢不吃这套。她冷笑着,拿出一套点滴工具,利落的给江柠歌扎上输液。同时,冷声嘲讽,“我对她做什么?不如问问你们对一个刚出院的人做了什么?让她伤成这样?”“身上多出软组织挫伤,口腔出血,精神崩溃……”“你们要想害死她,为什么又要救她?!”她的话振聋发聩,让叶婷僵在原地,喉间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亏她出院的时候还说要好好赚钱还你们的养恩,说什么你们给她的,她一辈子都还不清,真是眼瞎!”“不,不是这样的……”叶婷被她的厉色惊得连连后退,偏偏这时,昏迷的江柠歌呢喃出声:“对不起……”她的嘴型看起来在喊妈和哥。叶婷的眼泪瞬间决堤。她捂着嘴不断摇头,哽咽着:“不用对不起,柠歌,你没有对不起我们,是我们对不起你啊!”她说着跌坐在对面沙发上,呆呆看着药水顺着点滴管输进江柠歌清晰可见的血管中。许久,药水下去一半,江柠歌睁开了眼睛,看见许尽欢的刹那一怔。“你怎么在这?”她声音沙哑,脑袋转动,看见对面一脸担忧的叶婷和看不出情绪的徐牧野。瞬间明了,“是我自己要出院的,不关许医生的事。”听见她这话,徐牧野气不打一处来,醒来不管自己的身体,第一时间竟是为了一个小小医生辩解。他很不爽。就好像自己的特权被夺走了。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一怔,他的特权?是了,以前和江柠歌谈恋爱的时候,他在徐家的权利并没有现在大,江家人不太看得起他。可每次只要有人说他的不是,江柠歌总会站出来说:阿野是最厉害的,他只是暂时还没有成功而已。她无条件的相信他,盲目支持他。就像现在对待许尽欢一样。想到这,徐牧野闷得慌,大踏步走出去,想要透口气。而叶婷没有和许尽欢商量,直接对着江柠歌说,“你习惯了许医生的检查,以后就让许医生来家里当家庭医生,专门照顾你一个人。”“你和她去房间里休息会儿吧,今天受惊了。”她指挥着保镖,把江柠歌挪到轮椅上,而后示意他们推她上去。只是她才想松一口气,保镖站在电梯口怔住了。“夫人,小姐说她的房间在后面的屋子里。”怎么可能!叶婷猛地站起,起得太快,眼前一黑,又跌回沙发里。即使这样,她的思绪还在疯狂运转,她明明记得柠歌回来之后,她就把她的房间放在自己旁边。方便她照顾柠歌。为此,江宸那个妹控还生了很久的气。因为他的房间距离柠歌的房间太远。理顺思路之后,她扶着保镖的手起身,“柠歌的房间就在二楼主卧旁边,怎么会在后面的院子?后面那院子都是下人住的两人间,柠歌怎么能和他们住。”说着,她擦了擦眼角,想要亲自推着她上楼。手才刚搭上轮椅就被许尽欢推开,还没来得及生气,门口的徐牧野又走过来。瞥了一眼叶婷,语气回复了原来的平淡:“叶姨,我带柠歌回徐家。”他这样理所当然让叶婷憋不住胸口的怒气,她一把推开他,眼神如炬。“你什么意思!柠歌是我江家的人,你算……”“江家的人会住在下人房吗?江家的人会连一床被子都没有吗?江家的人会连上厕所都被人打开门欺负吗?”他的声音越说越淡,却让叶婷如遭雷击。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徐牧野张合的唇瓣。他,他在说什么?她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因为徐牧野直接把她锤死在地上。“叶姨,你忘了,江雨柔22岁生日那天,你急切的想要弥补她,把柠歌的房间给了她。”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晚上的月光很好,柠歌抱着他的腰痛哭,颠三倒四只说一句话,让他不要抛弃他。可后来,是她抛弃了他。徐牧野自嘲笑笑,还是站在了轮椅后,抓稳轮椅。叶婷迟钝的回想起,好像是有这样一件事。“别墅里这么多个房间,我不可能让柠歌去后面的院子,你们怎么能让小姐住后面!”她气恼的对着下人怒喝。下人战战兢兢垂下头。而徐牧野不愿再和他们打口水仗,推着江柠歌要离开,叶婷怎样都不让开。她红着眼睛,在江柠歌身前蹲下。“柠歌,选择权交给你,你想要跟他离开还是留在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