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五,陇西郡王入京,穿着一身戎装进宫述职。

    百官皆责其无礼,老皇帝却与之相谈甚欢,宣政殿里不时传出陇西郡王的大笑声。

    待得述职完毕,陇西郡王出宫后回到京城的宅邸洗漱,同时一封拜帖递到了信王府。

    李承翊被立太子后,本该即可迁入东宫。

    然因伤势过重不宜行动,皇帝特设恩典,可等到伤势稳定之后再迁。

    因此,信王府还在。

    在家中休养数日,李承翊毒伤势已然好转不少,可勉强下床走动。

    但在老皇帝眼里,俨然已是废人一个。

    太医连续几日,一轮又一轮地过来,每日都不同,结论却都相同。

    到了今日,太医总算没有再出现。

    李承翊心知,父皇猜疑的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他比谁都清楚。

    父皇立他为太子,并非因为愧疚。

    而是因为现在的他,不仅没有任何威胁,还是一枚绝好的棋子。

    他于胡族皇室有恩,父皇重视他,塞北的战事就不会激烈。

    同样的道理,他位立东宫,黑翊军军心稳定,更方便父皇接管兵权。

    李承翊脸色苍白,看着桌案上的太子印信,眼里尽是寒凉的笑。

    父皇的眼里,从来只有权衡利弊,没有半分亲情。

    而母后的眼里,只有大皇兄。

    父皇只要告诉母后,他双腿已废,母后便会比谁都支持他坐在太子的位置上。

    这一局,还真是赢得轻而易举。

    他随手将陇西郡王的拜帖丢给逐雀,回到床榻躺下。

    不多时,陇西郡王穿着一身华服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