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们,朱高煦的悲痛渐渐被压住,他很好奇,自己驾崩过后,这群人里面会不会有人这样哭自己。

    只是他仔细想了想,却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自己对官员说不上好,甚至尤为严苛,仅次于老朱。

    “父亲,喝杯水吧……”

    朱瞻壑红肿着眼睛,身穿素服递来一杯水,朱高煦摇了摇头,并不准备喝。

    “你三叔来了吗……”

    他声音也略微有些沙哑,但并非哭的,而是难受。

    “三叔他……应该还没来。”朱瞻壑欲言又止,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作揖道:

    “七月初九日,两京、山东、山西、河南之大名、元城等三十八县遭遇蝗灾、复地尺余,修禾稼,受灾百姓数百万巨。”

    “父亲,您看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理?”

    朱瞻壑很清楚自家父亲的脾气,政务永远比家事重要,所以他试图用政务分散朱高煦的精力,毕竟波及两京三省三十八县的灾情,这恐怕是大明朝经历过最大的灾情了。

    “两京三省受灾的县赋税蠲免,此外从地方常平仓调粮六百万石赈灾。”

    “若是受灾严重的百姓,则是举家迁徙安西,迁徙的地方你看着安排。”

    朱高煦的注意力果然被灾情吸引了过去,可不等朱瞻壑缓一口气,朱高煦却又继续说道:“派人去看看你三叔什么时候到……”

    “三叔他……”朱瞻壑闻言无奈,正准备说朱高燧的事情,却见身穿素服的郭琰走了过来。

    她将朱高煦从蒲团上扶起来,扶着他走到一旁角落,看了一眼朱瞻壑后,这才顶着红肿的眼睛道:“赵王得知太上皇驾崩的消息,昨日薨于王府前寝宫了……”

    “老三……也走了吗……”

    朱高煦精神有些恍惚,尽管他对朱高燧并不好,二人交集也不如与老大来的亲密,可突然得知他走了,朱高煦还是忍不住的鼻头发酸。

    “你们安排吧,我累了……”

    朱高煦转过身去,步履蹒跚的向外走去,尽管身材依旧高大,可此时却佝偻的不像样子。

    他走出了几筵殿,在殿外守候的朱祁钺瞧见了他走出来,可他要接待群臣,故此他眼神示意王焘跟上去。

    王焘见状跟了上去,那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朱高煦也听出了来人是谁:“王焘吗……”

    “是奴婢,陛下。”王焘连忙上前作揖,朱高煦的目光却略微浑浊:“你干爹呢?”

    “干爹本想要来,但御医说他需要静卧,奴婢便自作主张没让干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