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与故事情节无关,只是讲述一些个人经历、情感经历、思想文化杂谈,虽然与创作过程、故事主题紧密相关,但只对故事感兴趣的读者君们完全可以跳过!

    一?·?白人男性精英与《美国杀人狂》

    两周前和一个数学系的学长说起《纽约客》这个故事,我向他讲完故事梗概后,他沉思片刻,问我是否看过克里斯蒂安·贝尔主演的Ameri?Psycho《美国杀人狂》。我说没看过,不过贝尔向来擅长挑剧本。他推荐我去看看,说这部电影探讨了许多我感兴趣的主题——toxic?masity有毒的男性气质、男性间的恶性竞争、nihilism虚无主义、materialism物质崇拜、名牌与价格标签下的空虚灵魂、肉体与authentic本真性人格的割裂。虽然是男性视角的叙事,但对于理解21世纪的“两性困境”很有帮助。

    昨晚我们终于看了《美国杀人狂》,从主题上来说,确实与学长描述的一致,很推荐对此有兴趣的小伙伴观看。这里不剧透,但电影采用了一种黑色讽刺的手法。故事发生在1987年的纽约。男主人公Patrick?Bateman是华尔街某投行的Mamp;A并购部的VP副总裁。他会和一群VP们沉迷于攀比谁的名片设计得更精致尽管所有人的名片上都错拼了“Acquisitions”并购的购这个词,足见他们的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他恐同,却在性交时只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从不看他正在“使用”的女人。他出场介绍自己时,会首先报出自己豪华公寓的地址,而非自己的姓名,即便后者才是一个人最重要的识别特征。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被标签化、品牌化、肤浅化、表面化,而真正的个体性、本真性则被彻底抹除。

    电影改编自Bret?Easton?Ellis的同名,我借到了这本书,目前在读。采用第一人称叙事,其中有两句话,我认为精准地点出了主题:

    “There?is?an?idea?of?Patrick?Bateman,?some?kind?of?abstra,?but?there?is?no?real?me,?only?ay,?something?illusory,?and?though?I?hide?my?cold?gaze?and?you??shake?my?hand?and?feel?flesh?gripping?yours,?I?simply?am?not?there.?My?self?is?fabricated,?aion.?I?am?a?non-ti?human?being.?My?personality?is?sketchy?and?unformed.”

    Patrick?Bateman只是一个概念,一种抽象的存在,而不是真正的“我”。真实的“我”并不存在,只有一个虚幻的躯体,一个幻象。即便我掩饰我冰冷的目光,即便你可以握住我的手,即便你能感受到我血肉的触摸,但我其实并不在那里。我的自我是被人为建构的,是一种偏离常规的存在。我是一个无依无附的人类个体,我的个性模糊不清,从未成型。

    “There?wasn’t?a?clear,?identifiable?emotion?within?me,?except?freed?and,?possibly,?total?disgust.?I?had?all?the?characteristics?of?a?human?being—flesh,?blood,?skin,?hair—but?my?depersonalization?was?so?intense,?had?gone?so?deep,?that?the?normal?ability?to?feelpassion?had?been?eradicated,?the?victim?of?a?slow,?purposeful?erasure.”

    我的内心没有清晰可辨的感情,除了贪婪,以及彻底的厌恶。我拥有作为人类的一切特征——血、肉、皮肤、毛发——但我的去人格化已深入骨髓,彻底剥离,连最基本的同理心也被抹去,成为一场缓慢而蓄意抹杀的牺牲品。

    《纽约客》并不以男性视角的探讨为核心,因此对这一议题的剖析难免浅尝辄止。总之,对此有兴趣的小伙伴,非常推荐《美国杀人狂》的电影和。我们习惯于用衣着、穿戴、品牌、价签来定义自己和他人,却逐渐丧失了真正坐下来、深入交谈、慢慢理解另一个人的本真人格的能力。这或许是当代社会最令人悲哀的现象之一。

    里有一个情节,是Bateman在公寓电梯里遇见演员Tom?Cruise没错,就是他。因为Cruise住在公寓顶层的penthouse,并且社会地位比Bateman高,作为一个男人的“魅力”比Bateman强,是个“alpha”,并且把Bateman衬托成了beta,所以Bateman在整个场景里非常自卑。

    比较搞笑也很颠的是,贝尔说他在塑造Bateman的时候,部分灵感源于Tom?Cruise和David?Letterman的一次访谈,因为Cruise在整场访谈里的语气、表情、举止都是那种很绅士,很有风度,很friendly的,但他双眼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nothing?behind?the?eyes”。

    另一本详尽阐述男性这种“只要我不待人以诚,不真正关心任何人,不去想善恶对错是非,那么便没有人能伤害到我,因为我只关心我自己”的心理以及其弊端的,是19世纪俄国作家莱蒙托夫的《当代英雄》A?Hero?of?Our?Time。推荐一下这本,因为我觉得这种心理肯定不只男性会有——是人,都会有——起码我本人也产生过类似的想法,尤其是在与同僚特别是胜负心比较强的男性攀比业务能力时,并且能够理解它的诱惑力。但这种心理其实是极不健康的,因为你永远也无法与其他灵魂建立真实的链接。就是尼采的观点:完全逃避痛苦,会让我们无法体验生活中更强有力的快乐。

    二?·?Sterling的现实原型

    嗯。既然单开一章杂谈,我觉得不妨也说说Sterling的另外两个现实原型,以及我从女性视角对这俩男人的观察。这两个故事,我的女性朋友们觉得还挺有启示意义的。

    其中一个是我的大学同学,白人男性,比我大一届。他相貌很英俊,6呎2大概不太到一米九?,lower?middle?css低中产阶级出身,是那种温吞柔和的英俊,干净的good?boy好男孩儿的感觉,但在我看来不危险——不是敛着锋芒,而是没有锋芒,没有攻击性——说话也很温吞柔和,非常soft?spoken,当年有许多许多女孩子喜欢他、追他。

    我和他是在法语课认识的,并且迅速成为了朋友:他隔叁差五就约我hang?out,去他宿舍,去final?clubs,?Queen''''s?Head哎,现在已经关了,?frat?parties,house?parties,我现在回想起来,当年应该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当了备胎。不过freshman?year如乱花丛,我不久之后就交了初恋男友,所以和这个哥们儿也就是……哥们儿而已。我很快发现他date的女孩子都【不是】白人女性,因为当年刚来美国,对这方面没什么意识,只记得几个月后跟一位欧亚混血学姐提起这个观察,她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斟酌着词句说,Some?men?just?have?an?i?in?girls?like?you,?and?it’s?got?nothing?to?do?with?who?you?really?are有些男的就是对你这样的女孩儿感兴趣,并且这与你真正是谁毫无干系。

    这句话当真醍醐灌顶,当头一棒。虽然如此,但这哥们儿确实特聪明他第一次考GRE比我考的好,他又量大,我也喜欢跟他交谈,除了作业,人生感情政治哲学经济音乐无所不谈,我们变成了很铁的朋友,我父母甚至请他和他的siblings吃过饭。

    后来大学毕业,各奔东西,我去了某厂,他去纽约读了公共管理,但我跟他几乎每周末都会通一次视频电话,catch?up?on?life。他多是跟我聊他身边的那些姑娘们她们依旧没有一个是白人,哈哈,我就一边听他说,一边默默观察、分析此人。他当时在date一个我也认识的中美洲的姑娘,A。几个月后A回国了,我这哥们儿跟我说他俩在长距离,并且四月份还在A家乡一起视频叙旧。是月,他回纽约之后问我,他能否将他的一个朋友兼学妹,日裔女孩儿K,介绍给我认识,因为K几个月后要来我所在的城市进修。我说行啊,K和我就开始相互认识,她抵达后我们见了面,后来一起健身,成了比较好的姐们儿。半年后,建立了比较坚实的友谊,K才敢跟我说,她和我这哥们儿当时不是普通朋友,他俩当时在睡,并且是说好了nothing?serious不严肃的关系。我一算时间——不对呀!那不是他和A在一起的时候嘛!

    我当时比较年轻,藏不住事儿,这话就脱口而出了,说他当时飞去见A。K立刻惊呆了:她根本就不知道A的存在,并且他当时还厚颜无耻地跟她说过,他要去中美洲【旅游】。我跟咽了只苍蝇似的。那顿饭我和K吃的都很不好。

    我回家之后反思整件事:我这个哥们儿在讨论他交往的那些对象时,总是展露一种拿她们当战利品的意味。我记得他有一次交往一个黑人女孩儿,他跟我说,“Hmm,?I?don’t?think?I’ve?ever?dated?a?bck?girl?before”唔,我迄今为止还从未交往过黑人女孩儿呢,就好像睡了她一个黑人女性能让他在自己的小本本或bucket?list平生梦想单上勾掉一个空栏一样!态度恶心;那种冷漠、空洞、虚无让人胆寒。Sterling也是这样——虽然我认为像他这样忙的人会更像我前男友,不愿意麻烦,不愿意在女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有一个对象满足生理需求就够了,不会花费心力去长距离、出轨、“管理”多个女人他对权力和数字比他对女人更感兴趣——但那种把女人当成not?his?belt他皮带上挂的战利品的底层逻辑是一样的。并且,我反思了学姐的话: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从不会有种族、性别歧视的表现——甚至会去支持少数族裔权益的游行——但我认为对他来说,date非白人的女性让他这个低中产阶级出身的人,在上流社会中,享受到一种潜意识里的权力感。

    Sterling的另一位原型是……我的另一任前男友。说起来还挺不好意思的……他是靠脸和身材吃饭的,而且也真是老天爷赏饭吃,特别、特别、特别帅起码我主观这样认为,很高大,有6呎3多一米九几,身材管理非常严格,从不吃fine?carbs就是低糖饮食食谱,每天早上中午喝蛋白质protein?shakes,运动、拳击,教练保健医师营养学家一应俱全。我之前从没近距离认识过他那样的人。形容Sterling看起来很“昂贵”expensive,“英俊得危险”,以及“敛着锋芒的漂亮”,这两个段落就是以他为印象写出的。

    我们date了总共八个月,exclusively建立一对一关系5个月,其中互称伴侣3个多月。在这段时间里,我变成了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可怕的人。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我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其实这种反应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不是长得特别好看的女生,他在咖啡厅问我联系方式的时候,我完全不明白他为何会对我产生兴趣,从一开始我就有一种不配得感。我当时21,刚本科毕业我比同级人小和第一任男友分手。开始date他之后,我疯狂地改变自己的外在。我本来就瘦,但在一个半月里竟然从100多磅减肥到了93磅BMI十几。我不会化妆,在一次去高档场所约会前,我求一个公认很会化妆的韩裔姐妹,请她帮我化个妆。但结果让人崩溃:化完妆的我比没化妆还丑,那个妆就好像是小孩儿在穿大人衣服一样,老了十几岁,一点儿也不适合,就连皮肤好像也……不太好了。最后在出门前我朋友让我洗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