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胡冰口中得知当年在医院发生的种种古怪后,安各就合理化了丈夫背后“有大型犯罪组织虎视眈眈”。

    虽然昨晚她见到他本人出现,第一反应是一边往他身上贴一边强烈要求亲亲抱抱与购买计生用品……

    但是,但是。

    当早晨的阳光与清晰的理智一同回归,安各掀开被子,踩上地毯,低头看着自己脚上复又套好的家居袜。

    【假死】是真的。

    那场吵架的梦并非精神错乱。

    她的怀疑、猜测与调查也得出了最顺利的结果。

    本以为下葬后再也不会见的早死对象,原来是真的没有死。

    【我要狠狠出拳揍他】——这是安各清醒后的第一想法。

    当然要揍他啊?

    开什么玩笑,就算有天大的为难天大的危险,他真就人间消失,把老婆孩子抛在一边不管不顾七年多啊?

    他以为——他以为——她这些年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怎样度过的?

    彻彻底底地“死亡”后又突然跳出来,说之前的一切都是骗她的谎话,葬礼也好墓志铭也好那块墓碑也好全是捏造出的陷阱,专门用于欺骗她这种傻子是吗?

    这些年他在哪里究竟做着什么事,也没有任何音讯,哪怕是提醒她的只言片语呢——

    清醒的安各出离愤怒,愤怒到了极点,反而也极端冷静了。

    她冷静地模拟出一套应对流程。

    要质问他。要反对他。要咄咄逼人、锋芒毕露,把他当成竞争对手,逼问出他所有隐藏的“秘密”——

    再狠狠给他两拳。

    脸不舍得锤,对着肩膀动手吧,左右各一下。

    反正他的肩膀线条异常结实,两拳也不可能锤……不,她是切实要出拳锤他的,她才不会和昨晚那个失智的傻子一样沿着肩膀贴上去!

    不会。

    直到他摆出诚恳的态度道歉,主动交代自己这些年的行踪……她不会轻易原谅他的,绝不,她要摆出最严酷冰冷的态度。

    然后,视情况一点点软化,嗯,“看在孩子的份上姑且和谐相处”是个非常体面成熟的理由,也包含着“我很勉强才原谅你”的高姿态……就用这个理由表示原谅吧,忍住,三天后才可以逐渐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