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玲看见她如今这副模样,心中难免有些不忍,忍不住轻轻唤了她一声。

    “太太……您这别这样说,您也只是为了……”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欲言又止,司如歌心中忍不住冷笑,自己是为了席酩才会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周玲肯定会难以启齿。

    司如歌咬紧了后槽牙,不知怎么的,心口突然涌上来一阵血气,她抿紧嘴唇,勉强自己将这口血气咽下去。

    司如歌的视线有些茫然的划过周玲的脸,低声说道:“我自己心中有分寸,你不用再的多说。”

    听见宽慰自己的话,周玲也没有见得有多开心,始终都是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盯着她。

    司如歌被她密密麻麻的扫在自己脸上的视线,看得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下了逐客令:“你走吧。”

    见到她这副模样,周玲只好压下自己想要说的话,离开了卧室。

    听见脚步声逐渐远离了卧室,司如歌才关上门,靠在门上低低的呼出一口气来。

    她看着自己手上端着的这一碗银耳莲子羹,只觉得沉重得让她有些端不住了,扣在碗边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司如歌想起之前那男人含情脉脉看过来的目光,明明那样温柔得像是能够将人融化,为何她竟然还会觉得心底生寒?

    她告诉周玲自己终归是亏欠了席漠,这亏欠,就让她只能够忍气吞声,对那男人的一切动作都忍耐包容。

    司如歌浑浑噩噩的睡下,胃里实在难受得紧,她瑟缩在床上,心底里压了一口气,晚上难免做起了噩梦。

    梦中席漠冷冰冰的看过来的眼神,让她头顶冒出一阵寒意来,而席漠突然勾起唇角缓缓笑了一下,下一秒,司如歌就站眼睁睁的看着他伸出手,推向了席酩的背后!

    席酩的脚下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万丈的悬崖,他被席漠推下去的一刻,绝望而又无助的大喊:“席漠!我是你的亲弟弟啊!”

    司如歌呼吸一滞,一滴泪水滚落出来。

    她猛地睁开了双眼,入目是卧室里雪白的天花板,窗外一丝泄进来的月光幽暗,将屋子里的陈设照得也蒙上了一层有蓝色的死寂。

    原来是梦。

    司如歌压下心底的窒息感,轻吐出一口气来,然而下一刻,她突然汗毛倒竖,惊觉自己身边的位置竟然有人!

    司如歌瑟缩了一下,转头看去,正对上了席漠那双黑沉沉的眼睛。

    “你……”她吓了一跳,话一出口就咬到了舌头,司如歌忍不住吸了一口气,盯着那静静盯着自己看了不知道多久的男人,有些骇然。

    她想问你怎么在这里,可话到嘴边突然有些不忍,改口说道:“你怎么还不睡觉?”

    出口的声音极其沙哑,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吓到了,还是因为方才梦中的那些场景历历在目,让她惊骇之中回响起席漠那冰冷绝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