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恩是脸上挂不住了,起身随便应付一声就走了,林月如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小孩子性子,何时才能真的长大。”

    “这位侯爷比我还小一岁呢,小姐还指望他跟太子一样英武沉着么。”雪冬笑嘻嘻的说着。

    “好了,就你最快,谁也说不过你,快去收拾一下,今晚我要早点休息。”林月如气恼的吩咐道。

    雪冬应了一声就走开了,林月如扫视一下崭新大厅,转身向后堂走去,过道里有对接的两个走廊。林月如拐进左手一边,熟悉着走到左侧一个屋子,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一个小正堂,有桌子窗柜,窗户前一盆不知名的花草,下面梳妆台上一瓶插花,一面足以映出整个首面的铜镜,镜前还有几个胭脂水粉。

    床上被褥是锦绣软棉,颜色是淡黄和粉红,正是她最喜欢的款式。看着还是老样子,却让她不由得想起几年前,记得那时她刚十四岁初春时分,她忽然来少女初潮,惊慌的手足无措,偷偷躲在被窝里哭,竟湿了被褥。

    王妃得知后请了御医,还日夜陪伴开导,整整熬了七天才算平息。王妃本想让她跟着她住,被月如拒绝,留在了这里,也不让别人私自进她的卧房。

    想来安王与王妃对她确实不错,一个改变她的命运,一个关照她的生活,这样的一对神仙眷侣却惨遭灭门,真是天理何在。

    可是安王妃偏偏又是敌国奸细,根据当年搜查出来的证据,和王妃最后自己的供述,她来接近安王确实为了刺探情报。不过,在月如与王妃相处的五年里,她所感受到的只是一个博爱美丽的贵夫人。

    王妃出事前也跟安王说过,从她嫁给王妃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有给敌国送过情报,月如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而后来查出来的那几个机密外泄也是他们结婚之前的,按理说这种事她隐藏的很严实,怎么会被人家发现的?

    不用说,都是皇后搞的鬼,可是她又是怎么得知的,她有为什么对安王这么赶尽杀绝,难道仅仅是因为大安国江山社稷?对这件事,林月如一直感到困惑,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也不想在追究了,但愿晏恩兄弟以后生活平安就满足了。

    不知不觉她就入睡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雪冬已经在收拾房间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来的。

    “你起的倒早,不是说了么,你尽管顾及自个儿,不用管我么。”林月如揉着眼睛说。

    “一大早太子就派人来了,是晏恩接待的,也没说什么,留下一封信就走了。”雪冬不紧不慢说着。

    这时,月如才发现桌上粉盒下压着一封信,赶紧起身过来,取下打开一看:寇珠去了工部,已经与漕运使李乾见了面。

    晏殊这家伙消息还挺快,才一夜就有了线索,真不愧为太子,月如穿了衣服,一边洗漱一边说,“把我的剑拿来。”

    “小姐,你要出去办事么。”雪冬关切的问。

    林月如点了头,早膳就不用了,你告知他们一下,收拾完之后,就接过雪冬手里这把银白色宝剑。这可是十天前,在太子宫时,晏殊给他的羞月剑,一直没用上,今日算是开个场子。

    骑上快马,林月如一路来到工部府衙,与守卫说明来意,就直接进了工部衙门。刚进了正院,工部侍郎常坤就出来迎接了。

    “原来是大理寺少卿林大人到访,真是有失远迎。”常坤笑呵呵行礼,林月如立刻回礼,“常大人客气了,下官贸然来访,倒是唐突了。”

    说话间,二人便进了工部大堂,两边还站了几个衙役,手握着廷杖,气势汹汹,林月如打量了一番微笑道,“常大人这里果然是朝廷重地,威武飞凡呐。”

    常坤这才回应过来,笑眯眯回道,“林大人过奖了,都是假把式,在大人面前就是个摆设。”

    说着就挥了挥手,衙役们依次退出,林月如咳嗽一声,“常大人,下官此次来是有件事情需要咨询,”略微停顿片刻又说,“去年工部可是负责赈灾粮饷漕运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