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下去开灯。

    这会儿虽说有电灯,但不知道是不是瓦数不够高,可见度很低,昏暗暗的看不真切。

    崔莲莲下床从针线篓里拿尺子和纸笔准备记尺寸。

    待到量的时候却无从下手。

    陆远穿着薄背心,衣服贴在身上将紧实的腹肌清晰显露出来,轮廓分明的脸微微低着,眉目似剑,鼻梁高挺。

    身高腿长的站在这低矮的屋里,让人移不开目光。

    三月的天乍暖还寒,夜里更是时不时起风,破旧的窗户压根挡不住寒气,陆远穿着背心站在屋里,饶是身强体壮也不由打了个寒战。

    崔莲莲回过神儿,心虚地移开目光拿着布尺左右比划,“再矮点身子,我够不到。”

    人太高也不好,量起来费劲儿。

    陆远便矮着身子迁就,目光落在眼前人带着杂碎毛发的发旋上,心思飘忽不定。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为他做衣裳。

    从记事起家里就穷得吃不饱饭,衣服也都是捡大哥穿不下的穿,落到他身上时已经是补丁摞补丁。

    他又想起队里休息时同事们聊家长里短,炫耀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或是说家里家外一把抓......

    带着薄茧的手在皮肤上划过,有点痒,还有点异样的感觉,陆远身体紧绷,忍耐着不躲开。

    好在尺寸很快量好。

    关灯躺进被窝里,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

    崔莲莲回想起刚才手底下的触感还面红心跳,又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唾弃自己没出息,在现代社会什么样的帅哥没看过,只是量个尺寸罢了怎么还害羞。

    想七想八得,没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沉沉睡了过去。

    向来睡眠质量很好的陆远听着旁边绵长的呼吸声却睡不着了,闭上眼睛默默背诵队里的条文条例。

    崔莲莲被一阵窸窣声吵醒,发现陆远已经起了。

    外边天还没亮,屋里没开灯雾蒙蒙的看不真切。

    “要走了吗?”

    她坐起身,声音还透着刚睡醒的沙哑,“怎么不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