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叮~~~叮~~~”

    直到十二整点报时,喧鸣声才将刘玺与郭跃从各自的“修炼”中扯了出来。

    郭跃率先起身,一抖周身血气,将回国神来的刘玺,呛得直咳。

    经过了一阵苦思冥想的刘玺,如今有些形神枯槁,与几个小时前的自己判若两人。身体瘦了整整一圈,使衣服变得宽松许多。

    然而他的眼神,却压力的盘剥侵蚀之下,变得愈发透亮清澈起来。

    看着眼前衣服被血污浸透的青年,此刻刘玺心中,少了些许畏惧,却多了些许钦佩,甚至敬重。

    他实在不明白,这个青年是如何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枷锁和重担,生活到现在的。

    而且青年非但没有因为知晓了未来的沉重而悲观厌世,甚至连一丁点儿灰心丧气的都无。

    他是怎么做到的?刘玺此时心中大为疑惑。

    他觉得,若是自己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年纪下,得知此事。定会觉得天崩地裂,对往后的生活失去了希望。然后选择每一日流连于酒色之间,用遗忘却这些令人错愕而抑郁的事实。

    因为此事,其实就相当于对一个朝气蓬勃仍怀着一腔热血的青年说“你的生命快到结尾了”,是那样荒诞而又让人绝望和惊惧。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忍不住内心疑惑的刘玺,对着“修炼”完正做拉伸运动的郭跃,郑重其事的二次发问道。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背负着这些东西,积极的活着的?”

    听到了刘玺诚恳的发问。

    让郭跃恍惚眼前走马观花,重生十七年的前半段时光在眼前如电影倒带重放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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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日子,每个难眠的深夜,郭跃脑中都会浮现起昔日的同伴。想起他们是如何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又是如何倒在血泊中无言而死的。

    那段日子,郭跃总习惯于托着瘦弱渺小的身躯,蹒跚挣扎在昔日相遇的城市中,寻找他们的身影,然后没又找到。

    那段日子,郭跃总会,在无人的角落,一遍又一遍的捶打自己的脑袋,想要回忆起盘踞在“迷雾”中的后半段记忆,然而头痛欲裂,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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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跃伸了个懒腰,做完最后一组腿部拉伸的他,淡然的看了看样貌大变的刘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