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可有哪里不适?”小裹云鞭瞪大眼睛,他注意到方才她便没动过腿脚,“可又是那殿下将主人定了身了?!”

    他满脸生气,龇牙炸毛。

    成琅忙道不是,小裹云鞭一听,“主人没被箍住?”他有些迷茫,似乎不解为何分明被人丢入危险境地,为何还并无一分怪责。

    成琅点头,“无须忧心。”她安抚的笑。

    小裹云鞭在她这笑里,慢慢平静下来,“主人是怕那殿下吗?”按着成琅的话,小神鞭索性挨着结界坐下来,他好奇问。

    怕?

    成琅沉吟了下,觉得单单这个字似是过于简单了些,于是换种说法,道,“他是殿下,在神族,除了天君,人人都要敬畏。”

    小神鞭歪歪头,成琅见他神情,便知他不明白,她循循善诱,“好比你我,你唤我一声主人,听我的话——我在灵霄宫做宫娥,他亦是灵霄宫之主。”

    小神鞭立时恍然,“怪不得主人喜欢他!”

    成琅又一噎,险些要站不稳,“甚么喜爱,”她轻咳,略肃,“说起此,我正要与你说,往后莫再提这话。”

    小神鞭皱皱鼻子,“可他不是主人的主人吗?”

    成琅一顿,心道这算是搬石头砸了自己脚,她记起在这房中看到过的,于裹云一族来说,世上人只二种,一是自己主人,另一种便是其他人。

    用四界伦常与这小神器解释,却是她糊涂了。

    “你唤我主人,我亦只你一个,不会有旁人——他是灵霄宫之主,是千千万人的主,”摇摇头,她道,“这不同。”

    小神鞭似懂非懂,却察觉她心中似有怅闷,便乖巧点头,不再提。

    成琅见他不再气恼,便也放心下来,只,方才与小裹云鞭说话时不觉,现下静下来,却不觉想到那人方才消失前,突然的那一丝不快。

    是因何?

    她不得其解,只隐约察觉是自己神情松快,无畏无惧,方惹了他的不快。

    大抵,是叫他觉得散漫轻佻了罢……

    一时,她记起从前是有这样一遭的……

    彼时她在终南山,那时节,常常盘踞在他的竹林,山中修习者,多已知她对他情深一往,然心悦他者向来不是一二,便常有女仙或堵或约,讽她举止轻佻,那般痴缠,全无道祖弟子操行,又有那大义凌然者,斥她惑于私情,流连太子身边,是耽误太子修行,“其罪何重,其心堪诛!”

    她被如是责。

    她听了不以为然,全都一笑而过,从不放在心上,更有甚者,那后来叫她扬名的“三问”一事,便好似是在那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