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是,是有陪嫁,只是那些多少呢?顶多三万吧?”

    “你这闺女真白养了,还跟妈算上帐了。养闺女有啥用?养个赔钱货不说还有操不完的心!”

    “妈,我不是成心向你要钱,这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吗?我若不是想离就得退周海亮彩礼钱,我能开这口吗?”

    “别扯那些没有用的,当时你不是说不管收到多少彩礼,你一分钱嫁妆都可以不要吗?我是不是还给你买金银首饰了?是不是还给你五千块了?不管怎么说,你自己想咋办你就咋办,娘家你别回来啦,更别想从我手上要一分钱去!”杨丽美说完就挂了。

    王春燕再打电话给周海亮,要求加他微信,他答应了。

    他的微信头像是个骷髅头。

    “喂,头像挺酷啊——阴森森的。”

    “阴森啥呀?你懂不懂酷?”

    “周海亮,你还是跟陈晓沫散了吧。”

    “凭啥呀?你说散就散呀?”

    “你不是不喜欢你媳妇?”

    “我怎么不喜欢我媳妇?”

    “你喜欢她还能那么待她?让她过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你懂啥?我媳妇这么好看,我若不把她管教好了,她能不像我前妻一样说跟人跑了就跟人跑了?”

    “你前妻不是被你虐待跑的吗?我还敢确定你对晓沫比对前妻还狠。晓沫受尽屈辱,要离,你还敢叫她还彩礼,这样做对她公平吗?”

    “咋不公平?我娶她花一百万彩礼,我凭什么不能要回来?”

    “你那样待她不如待牲口,毕竟牲口活着只是等挨最后一刀,平时都是过太平日子,而她呢?哪天她是太平的?你这样待她,换别的女人,是不是也铁定要跟你离了?”

    “你别那里放屁,她敢跟我说离婚呀?她敢吗?给她一百个胆她也不敢!”

    “你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我觉得一个好人一个坏人不大可能是天生的,我甚至觉得你小时候有不正常的经历,你有个不幸的童年,你说说吧,我及我的朋友想听你说。”王春燕将培训老师说的话“背”出来了。

    “……”周海亮沉默了好一会,语气变了,有些哽咽:“我的前妻,我百般对她好,她还是跟别人跑了。我爸爸非常优秀,是个成功的企业家,对我母亲也非常好,可我母亲,她觉得我父亲老了,嫌他老了,很人跑了。我父亲再找了,给我找了个后妈,我后妈对我……对我……我真是不堪回首……天下女人真没一个好的,真的。我妈未走前,我很幸福很开心,后妈一来之后,我还很小,她就虐待我。我读五岁时亲妈走了,读一年级时,后妈来了,那时我9虚岁,7周岁。她让我自己洗衣服,我洗不干净,穿到学校,有个二年级男生嘲笑我没有亲妈,我跟他扭打了。老师请家长了,人家父母来了,我父亲没来继母来了,她不分青红皂白,老师的话都没说完,她劈头盖脸就是给我两巴掌,当着班主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我家房子很大,我一个人住一层楼,是一楼,父母住二楼。我算是住在院子里,我常被继母在院子里罚站一宿,我若是坐下了,被半夜查岗的她发现了,只要我父亲不在家,她便将我一顿狠揍,将我揍得遍体鳞伤。我本来在幼儿园老师都夸我,可后来我做对了也是错,做错了更是错上加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不再招老师喜欢了。我特别恨她,想起她就特别特别来气。”

    王春燕想老师说许多“不正常”的人都是童年不幸,造成心理有阴影所致。而一个积极阳光的人几乎都是生活在“阳光”下,有个相对幸福的童年,或者说至少他能感受到一份或多份浓浓的亲情的。

    她觉得周海亮的经历又是一个有力的佐证。

    “有人用幸福的童年照耀一生,有人用一生来抗争不幸的童年,讲的就是这理吧。”王春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