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槛咬着下唇,齿关切进薄薄的皮肤,渗出新鲜的疼痛。

    他壮着胆子偷偷瞧了一眼床板,一滴滴鲜血,顺着缝隙,滑动流淌。

    而方才低哑的喘息,已经停歇了。

    愧疚与自责梗的他胸口发疼。

    深呼吸了几次,他僵着手指掀开被子,起身握住了爬梯。

    有的时候,只要开了个头,大脑会自动补足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

    花槛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轻手轻脚爬了上去。

    悄悄地,探出头。

    蓦然间,脸对脸眼对眼。

    蒋辛不知何时侧过身,正对着他笑。

    是一种诡异而不协调的笑。

    仿佛是被人强行撑起了嘴角。

    花槛腿脚一软,差点没倒栽下去。

    他不止一次的恨自己这双眼睛,无论多深的夜多黑的地方,只要他去看,就没有看不清的东西。

    比如此时蒋辛明明在笑,却十足阴森而刻薄的神情。

    倏然,蒋辛双眸一阖,脱力般仰躺下去。

    盖在身上的被子鼓起一个大包,从脚底向上蠕动,直至胸膛。

    游动的长发自被子边缘滑出,如茧般层层叠叠漫上来,一点点包裹住蒋辛的肩膀脖颈。

    紧接着,一颗枯槁腐烂的人头转向花槛的方向,咧嘴一笑,又慢悠悠的缩了回去。

    牙齿,是黑的。

    花槛蓦然蹙眉,右眼眼眶一疼。

    在他的视角里,刚才那一瞬已经看到这只厉鬼要附身成功了。

    花槛怕的厉害,冷汗不住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