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窈手心攥紧了拳头,身子被气得发颤。

    钟煜晟见她如此,一贯冷硬的面上有些松动。

    他不是不知道,陈舒窈待他的好。虽然陈舒窈不是他的生母,又与他一向不甚亲近的样子,但他知道,她待他的关心从来不比对陈昭卿的少。

    钟煜晟知道,在自己前往北疆平定战乱的时候,是她派来的人马一直在为自己保驾护航,自己才可以一次次身临险境时化险为夷。

    只可惜,她的人马,最后都损耗殆尽了。

    “母后,雪灾是陛下派给儿臣的历练。”钟煜晟平静地向她解释了一句。

    陈舒窈胸膛起伏不定,咬着牙喝问:“你不是旧伤复发,咳着嗽吐着血的吗?不会哭疼吗?”

    “齐王你要记住,你是大乾未来的储……”

    “母后慎言。”

    钟煜晟打断了她的话锋,将她的君字逼回了她的腹中,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多谢母后关爱。君有令,臣必行。望母后谅解。”

    陈舒窈自知失言,再看他面上毫无波澜的模样,头疼地揉了揉鬓角,无力地摆摆手,满是嫌弃地说道:“去去去,别在本宫这里碍眼。玲珑,去将卿卿唤来陪我聊聊天。”

    听到陈昭卿的名字,钟煜晟本想就此离去的步伐微顿。略一思忖后,在陈舒窈惊诧的目光下,钟煜晟蹲了下来。开始……

    捡南珠。

    “姑母,齐王殿下。”陈昭卿本就翘首期盼着陈舒窈喊她,一见到玲珑来,就立马提裙入殿,再是乖巧的朝人见礼。

    被陈舒窈拉着坐到了身侧后,陈昭卿的目光便三无不时地落在了钟煜晟的身上,看他一直忙碌着捡南珠,有些诧异。

    “齐王即将南下,他想趁走前,替本宫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陈舒窈没好气地解释了句,拉着陈昭卿的手关切的问道,“你行礼可收好了?府里不比宫里,若是呆不舒服,就回来。”

    “什么时候走?”陈昭卿目光探向钟煜晟,关切地问道。

    钟煜晟起身将手中的南珠放回到锦盒中,理了理微乱的外袍,才道:“后天。”

    陈昭卿秀眉一拧:“这般急?只怕是行李都不曾备好便出发了,行路估计艰难。不能再晚两日吗?”

    陈昭卿依稀记得,前世时钟煜晟虽圆满解决了赈灾的一应事宜,但在湖广时遭遇了泥石滚落,旧伤复发。又因去得急,许多东西都不曾带上,没办法好好养伤,还是回京后养了大半年才好。

    “趁灾情不严重,早去早回。”看出了陈昭卿眼含的忧虑,钟煜晟喉咙几动后,方是沉声回她。

    陈昭卿心想着,改明儿回府就去药店将所有治伤的药材都备好送到齐王府上去,也算是答谢他那一盒子的南珠。

    听他一句早去早回,陈昭卿算了算时日,眸子里的星光慢慢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