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背上,狼族男人清了清嗓子,挥舞着马鞭,放声歌唱。

    汪汪!汪汪!

    跟随骏马一同奔跑的獒犬在主人的指挥下发出低沉的吼叫,向那些正在低头吃草的羊群围了过去。

    羊群受到惊吓,慌不择路地左冲右撞,可却在犬群的默契配合下被驱赶往了毡帐的方向。

    等到了毡帐附近,狼族男人才喝住犬群,翻身下马,然后热情洋溢地与梅花介绍起了这个让他颇为骄傲的犬群,并说他的这些獒犬乃是方圆千里内最厉害的。

    狼族男人牵着两匹马,带梅花走向了毡帐,看他像是第一次来到草原的样子,就同他说明,若是在草原上遇到了人,千万不要马上接近,要在远处询问主人,并得到允许之后才能靠近毡帐,不然就会受到毡帐主人饲养的犬群围攻。

    和中原地区不同,草原太过广袤,尽管没有什么易于躲藏的地方,但也没有什么易于围堵之地,想要清除这里的妖魔,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纵使几十年来,大曦一直在不厌其烦地扫荡草原,这里的妖魔依旧还是很多,所以牧民们需要自己保护自己。

    狼族男人带着一种在中原人身上很难见到的自来熟将梅花带进了毡帐,在进去之前,他还朝旁边的一个毡帐大喊了一声:“阿茹娜,给我们的客人来一杯奶茶!”

    毡帐内部空间很大,而且不显闷热,就是里面盘桓着一股细微的腥臊味,寻常人应该很难习惯。

    脚踩在松软的羊毛毯上,梅花有些意外,毕竟羊毛制品在中原还算是稀罕物。

    毡帐里有一张床榻,两人脱鞋之后坐上去,狼族男人告诉梅花自己叫做‘塔拉’,在他们的语言中,这代表着‘平原’。

    而阿茹娜则是他的妻子,他们以放牧牛羊,并给路过的商人贩卖一些牛羊制品为生。

    事实上如今草原上大多数牧民都过着类似的生活,少部分则在牧场里工作,只有极少部分人才会过着与世隔绝,不与中原人接触的生活。

    劫掠在草原上已经是一件非常没有前途的事情了,不仅要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还会引起其他部族的公愤,哪怕大曦军队不出手围剿,也会有其他部族的人来围剿他们。

    说到这里,看起来话很多的塔拉便开始抱怨起了自己的祖先:“和平是很重要的,可我们的祖先都不明白,他们的思想被部族首领控制着,哪像是现在?就连女人都读得起书了。”

    曾经草原的子民对于知识不屑一顾,认为只有勇士和手里的弯刀才是值得尊敬的。

    可是当他们获得了知识之后,就明白了许多事情。

    比如现在,塔拉就属于在扫盲教育时代成长起来的那一代草原人,脑子里的知识让他能够过上比过去几百上千年的草原人都要好的日子,哪怕不用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那么为什么非要遵循传统不可?

    国师就是借助这一手,把民族传统的解释权从那些迂腐固执的老人手中夺了过来,成功消弭了草原人与中原人的冲突。

    在塔拉向他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妻子阿茹娜带着奶茶走了进来,在看到梅花之后,禁不住愣了一愣。

    草原人的皮肤相对来说较为粗糙,而且往往不够白皙,但身为狼族人,阿茹娜有着极其敏感的知觉,她首先注意到的不是梅花的外貌,而是骨子里的那股气势。

    就像是一柄神兵利器,哪怕被包裹在朴素的皮鞘里,也难以遮掩其之光彩,更何况,包装这把神兵利器的皮鞘并不朴素,反而十分华丽。